是夜,一鼻青臉腫渾身傷痕不住發抖哭喊的罪犯被綁著以禮物的方式送到了GCPD大門口,然而在戈登喊人把他暫時受壓候審後有人闖進來帶走了這個罪犯。
更離奇的是,數小時後該罪犯的身影再度出現在公眾視野中,發現他的卻是清晨去公墓哀悼的路人女。
獻完鮮花,對著墓碑按照慣例傾訴一番後,這路人驚悚地發現往常沒幾個人活動的公墓正中間居然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死人,報警後才發現這正是先前失蹤的罪犯。
渾身浴血,但卻好似鳳凰浴火般聖潔。
心臟最上方,第三和第四根肋骨之間,焦黃色的木質刀柄還留在外麵,鋒利的刀刃直直向下紮進了他的胸腔正正好穿過心臟的位置,切斷了柔韌勁道的心室肌肉。不像是粗糙馬虎的動手,切麵平整乃至絲滑。
原本因鮮血而黏連在一起的頭發此刻被整整齊齊地梳理了起來,精心地壓在被打地隻剩下三分之二牙齒的頭顱下。
殘忍的毆打在屍體上遺留下了青紅斑駁的傷痕和斷骨後不自然的扭曲,眼下這些痕跡都隨著宿主的死亡而變成了色彩瑰麗的油畫爬滿全身。
大自然仿佛有著某種奇特的魔力,就如同釀酒的過程一般,在初死至開始腐爛這段時間內,屍體裡的組織不知道發酵產生了何等神奇的化學反應,而這些反應又與周遭環境進行了多麼離奇的互動。
所有的共同作用最終竟在恰當的時間點造成了如此特異的結果:
蒼白臉上凝固的緋紅色痕跡,停止供血後好似有另外一種東西在滋養那些瑰麗的痕跡,讓這美顯得驚心動魄而又銳不可當,圍繞著屍體的白色百合卻是如此熱烈盛放,宛若聖潔殿堂中永不凋零的純白。
比起平躺在墓地,這死亡後的男人更像是身處教堂般肅穆。
如新生一般,死亡同樣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既然所出同源當然也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有的隻是絕對的平等與和諧。
怒放的鮮花點綴在難以描述的奇特紋路上,呈現出頗有衝擊力的一種美。
詭譎的,難以理解的,令人驚歎的,為敷衍融入社會而故意扭捏出的不安之後卻隱藏暢快淋漓的快感。
很難形容到底是人比花嬌還是花比人嬌,死亡亦可以如此美麗到嬌豔的程度,而這映襯簇擁在四周的鮮花則如此怒放且充滿勃勃生機,似是要即刻衝出去奪取整個世界,稱霸整個宇宙。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成功的行為藝術,除了主要參與者沒法睜眼,以及真實作者消失地無影無蹤外,沒其它可挑剔的了。
之所以產生這樣的感覺,大概因為遺體保留太好了吧。無論哪個最後殺死他的人是誰,對方都無意於在人死後故意羞辱遺體,反將他的手掌心向下互相交疊壓在胸口的位置。
墓地中樹立的聖母瑪利亞雕像好似在凝視正下方的屍體,陰影投注在其上亦宛若蓋上灰色的毛毯。
平靜,安寧,乃至祥和,這便是整個場景帶出的詭異情緒基調。
既然是作品,自然會被人觀測到,即便是阿卡姆精神病院也不例外。
醫院活動室內,剛和GCPD暫時達成了協議得以從單間走進公共區域的瓊正在昏昏欲睡。當新聞畫麵切到公墓時,原本躺在沙發上的她猛然做起了身。
旁邊的稻草人在喃喃自語“不對呀,這裡麵怎麼有兩種鮮明的個性”,而瓊則完美無視了對方,十分投入專注地看向了正在直播的報道。
作為前醫生的稻草人當然不指望瓊會對自己的話語作出反應,她不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自說自話罷了,言語間透露出些許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