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莎被戈登請去警察局喝茶前她才剛參加完節目回到辦公室,外套脫了一半,捏著馬克筆的手還沒在白板上寫下會議開題就被“扭送”走了。
該說感謝戈登的人沒有開執行任務的標配車來嗎?不然明天報紙上又要出現奇怪的新聞了,像是:驚!市長競選人疑似作為犯罪嫌疑人被哥譚警方押送至關押室!這種花邊新聞。
“等等,”阿萊莎在路上叫住了開車的女人:“你還沒宣讀我的權力呢,那啥有權保持沉默的權力。”
對方居然是老熟人,就是那個當初負責審訊她的老警官。
專心地將手搭在方向盤上繞過繁忙的交通,曾經步步緊逼的警官此刻卻頗為公事公辦地道:“這次你不是作為嫌疑犯坐上車。”
瞧瞧,多麼硬氣的態度啊,阿萊莎驚歎。
“我說,”雙手揣在胸口靠向駕駛座正後方的後靠背上,她盯著後視鏡虛心誠懇地求教:“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啊?”
“雖然我知道這點誤會澄清不澄清都無所謂,但我還是希望我們之間並沒有太大的分歧,因為我不過是個普通的哥譚民眾罷了。”
阿萊莎真的很喜歡撩撥那些因為特殊原因而討厭她的人,她好似對這類人有種特彆的情感,喜愛和戲弄共同存在。
可惜老警官年齡很大了,什麼樣的人沒見過,隻瞥了她一眼就隨意應付道:“沒有什麼分歧,上次是誤會,那個案子已經結束了。”
“所以我乾淨了?”眨了眨眼,喜歡確切答案卻並不在乎答案是真是假的阿萊莎追問。
“對。”
車內突兀的對話到此就已宣告結束,阿萊莎甚至沒有像往常那般裝出如釋重負的樣子。
在接下來的十多分鐘內兩人都沒開口進行溝通。扭頭看向窗外時,阿萊莎突然發現了一個好玩的事實。
過去的她總是開著蝙蝠車疾馳在哥譚的黑夜之中,現在的她卻總是坐在駕駛座後方由各路人士充當她的司機。
這司機可以是任何人,警官,凶手,律師,朋友,敵人,幫派分子,精神病患者。
似乎隻要她們想,那麼任何人都可以成為阿萊莎的司機帶著她駛向未知的目的地,而後者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輕輕鬆鬆地靠在後排車座上,任由思緒衝刷過大腦。
仿佛什麼都變了,有種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覺。
調整了下姿勢,阿萊莎扭頭看向窗外,哥譚的白雲藍天倒映在她的視網膜中讓她產生了莫名其妙的欣慰之感。
無論度過了多少歲月,多少世界,至少哥譚她從來沒有變更過。這個認知讓人倍感歡欣。
不過在局長辦公室裡發現某隻超重的蝙蝠這種事就不在阿萊莎的意料之中了。
夜行動物在白天出現,一準沒好事。
無視了角落裡的黑漆漆,淡定低頭發短信分彆拒絕了蒂芙尼和烏迪拉爾的保釋建議,自覺自己最近沒乾啥壞事的阿萊莎這才抬眼看向站在辦公室寬桌前的戈登。
她滿臉無辜地揚手率先打了個招呼:“戈登局長,上次的模仿犯案件調查地怎麼樣了。”
從兩人都熟悉的話題切入顯然讓戈登此刻的心理壓力減輕了不少,然而等她臉上凝重稍微緩和後肉眼可見的關切卻被推上了情緒最上層。
“那個案件已經關閉了,還好當時有你幫忙,調查進行得挺順利的。”
話說到這裡就自然而然地止住了,好局長擺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而耐心的聽眾阿萊莎則給予了戈登充分的準備時間。
世界是個忙碌的巨大蜂巢,熙熙攘攘吵吵鬨鬨,對生活其中的絕大多數人來說,保守秘密和偽裝自我似乎是件很困難的事。
倘若想要獲得信息,那麼真正應該做的不是去強迫對方開口,而是在溝通的過程中稍微退開些許,不作過多的評價。
隻要給予充足的的時間和空間,到最後人們總是忍不住向你傾訴並敞開自我。而在這個過程中你唯一需要付出的努力不過是——
耐心。
如此微不足道的代價,如此豐厚的回饋,堪稱真正的一本萬利。懷抱著十二萬分的耐心,阿萊莎終於等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猶豫片刻後,戈登說道:“小醜越獄了。”
嗬,雖然阿萊莎並沒從其它渠道得知這個消息,但不妨礙此刻的她語氣平平地道:“說點我不知道的事。”好似早已知曉的樣子。
可憐的戈登啊,她顯然已經在和蝙蝠俠打交道的過程中被後者壓迫慣了,此刻倒是便宜了阿萊莎這類人。
不合時宜的命令口吻非但沒有遭來抗議,反令說話方極為配合地將其它過於詳細的信息一並透露了出去:
“在經過緊急調查後發現小醜將你,馬龍,登記為了自己的緊急聯係人,且我們的人在搜查她日常生活的區域後發現了這張報紙。”
疊好的紙張在麵前展開,待看清上麵到底印了什麼後阿萊莎眼睛稍微張大了些,倒不是因為害怕或者興奮,而是因為——
“可以啊!這個拍攝角度不錯啊!”
盯著那占據報紙小小篇幅的側臉照片,阿萊莎嘖嘖稱奇,她都沒想過自己居然可以在公眾媒體的視野中表現地如此偉光正,哥譚當地的報社,還是很有水平的,不枉她之前和對方互動了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