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進化屬實過於莫名其妙,用於禦敵的全麵備戰狀態居然和一見鐘情共享了同樣的身體反應,很難評價這是偶然還是有意為之。
此時此刻,心跳加速肌肉緊繃,感受到全身神經都被喚醒的阿萊莎正充滿耐心地將奧斯特引到了她的書桌邊,臉對著台式電腦。
眼見著後者落座,將胳膊搭在木椅背後好似將人深深環在自己懷抱中,阿萊莎俯身笑:“現在,讓我們聊聊那個你們用來建立聯係的網絡遊戲吧。”
“姑且先從前幾次聯係發生的具體時間說起,介意讓我看看你的賬號嗎?”
當奧斯特轉頭看過來時正好迎上她一低頭的抿唇微笑,笑容掛在臉上仿佛無法被關閉的表情。
兔子要按窩抓,消滅旁邊的馬蜂窩要從留活口開始,做好標記留一隻飛回去報信,讓驚魂未定的獵物自己去找熟人。
如此急切地聯係周圍可信任的人,好似以為隻要以為隻要告知了就會得到保護,緊接著獲得毫無意義的寬慰。
請不要誤會,阿萊莎其實挺喜歡大多數人身上的這種特質,大家畢竟是群居動物,互相取暖彼此信任是極為正常的行為。
但是這個所謂的來自她人的“保護”和可有可無的“情感支撐”又能有多少強度和價值?倒不如守口如瓶,握著信息左右橫跳。
當然,如果在安靜踏出奧斯特的住宅幾分鐘後,臨時據點裡的警報聲沒有在手機上響起就更好了。
無視了從手機裡響起的鬨騰小鳥叫聲,調整監控不出意外地看到瑟琳娜表情凝重的側臉出現在屏幕上,阿萊莎期期艾艾地歎了口氣,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忘了移除給貓女的授權了。
這就是偷懶的壞處,因為懶得修改構架所以直接載入了默認數據,卻不小心將過去的人也囊括到受信人員列表了.......
偶然察覺到有部分自己還殘留在過去後,阿萊莎頗為挫敗地張開右手食指和拇指支撐住頭,好似要借此遮住清晨稍微有些刺眼的陽光。
但就在她發呆的片刻,停在路邊的廂式貨車卻突然拉開了門,從裡麵跳出了兩個戴著麻布頭套的彪壯女人將路邊的她綁走了??
這是在湊kpi嗎?大清早就開始乾活了?
前腳威脅完貓頭鷹法庭的爪牙,後腳被綁架,總覺得哪裡有點問題,甚至懷疑自己並沒有綁架,而是收到了頗具裡世界特色的邀請。
被薅著頭發往車廂裡推搡,懷疑自己被法庭仙人跳的阿萊莎火速舉起雙手過頭頂,非常沒有骨氣地投降了:“輕點,輕點,女士。”
“彆戳我腰,脊椎骨不——”後麵的話沒說完,隻因為她在抬眼間詫異地看到了同樣被綁住手丟在車廂裡的羅賓,啊,不對,應該是名叫傑森的小女孩......
兩人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有“幸運”劫匪大白天乾活不說,還精準地從這麼多哥譚人裡獨獨將她兩抓了過去。
阿萊莎沉默的理由則更特彆些,在車門徹底關上前她借著外麵已經大亮的天光發現傑森的黑發發根居然是金色的,這讓她再度陷入沉思。
因為年紀小,此刻的傑森陶德還沒開始挑染花裡胡哨的老白發,ok,這很好。
頭發也沒有像被羊啃過一樣四處亂翹,反在剪短後規規矩矩地向後梳去,ok,同樣很好。
但是,但是——
明明頭發底色是金色,為什麼要在其它世界染成了黑色外加奇怪的奶奶灰??還是說隻有麵前這隻羅賓鳥有問題??
阿萊莎的眼睛不知不覺地變成了這樣=_=,哪怕劫匪跳下車獨留被綁的兩“人質”在車廂內這件事都沒法讓她開心起來。
而對麵傑森驚訝的原因就簡單多了,她身上穿著校服,表情在震驚心虛愧疚之間反複橫跳,好像某種奇怪的默劇表演。
算了,反正不是自家小孩,不關她事。稍微活動了下被綁在身後的手腕阿萊莎開始裝沒看到。
因剛剛手指骨骼故意錯開的緣故此刻繩索並不緊繃,稍微用點力氣就可以掙脫開來了,但掙脫後複原蠻難的。還想繼續看熱鬨的她選擇了保持原樣不掙脫,打算看看到底是誰整了這樣一出滑稽的綁架戲。
貨車穩定前進,在過於安靜的後車廂裡隻有一大一小兩個女麵麵相覷,陽光的碎片從高處的玻璃窗投下,落在車內變成巴掌大的光斑。
“我之前好像見過你。”
“為什麼要染發?”
幾乎是同時開口發問,因不方便打手勢,阿萊莎小幅度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傑森先開口。
“你是她,那個女人的妹妹嗎?”
“什麼叫那個女人?”青春期的小朋友口無遮攔的稱呼詞讓阿萊莎的眉毛高高抬起,迅速糾正道:“那是你媽。”
這人稱讓傑森臉上的表情更加豐富了,這次主要集中在糾結和欲言又止上,她嘗試偷偷觀察阿萊莎,但這個“偷偷”實在是太過明顯......
少女腦子裡疑似在進行頭腦風暴,而作為在場唯一的成年人,阿萊莎不得不開口提醒她在這種情況下正常人應該做出的反應:“你怎麼也被綁架了?”
稍作停頓,她繼續問道:“對綁架發生的時間地點和形式有印象嗎?Al不是直接把你送到學校的嗎,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三連問讓傑森的表情火速往心虛的方向疾馳而去,稍微偏頭避開視線道:“春,春假還沒結束,早上出去踢球。”
穿著校服的那種踢球嗎?阿萊莎都懶得拆穿她的拙劣謊言,臉上的假笑不可避免地帶上了嘲諷的意味。
“你彆告訴阿福。”傑森飛速且小聲地又補充了一句。
簡直是多此一舉的“提醒”,由於阿萊莎這兩天遇到的問題小女孩太多,此刻甚至都不打算敷衍她,琥珀色的眼睛裡毫不動搖地傳遞著“你完蛋了”的憤怒情緒。
這讓傑森的視線開始漂移,飄到一半又突然想起來自己麵對的是半陌生人,便理直氣壯地折回來,瞪著眼睛和麵前人對視,開始了大小眼比賽。
阿萊莎:嗬,染發,逃學,你玩完了,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