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都不是重點,作為被綁架的人還是應該對周圍的環境上上心的,便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詢問:“手頭還有可以對外通訊的設備嗎?”
“沒,都被搜走了,什麼通訊設備都沒給我留,手表都沒收了,”意識到丟的東西太多,傑森耷拉著眼睛稍微有些沮喪。
秉持著社交需要有來有往的原則,她好似隨意地問了回去:“不過你剛剛進來倒是沒有被搜身啊。”
“對,”提到這點阿萊莎就有點咬牙切齒:“大概因為我種天天坐辦公室一身職業病的成年人相對於愛逃課的小屁孩更沒威脅力吧。”
受損の成年人自尊。
車輛在平穩行事,無聊的發問還在繼續:“截止到現在劫匪有提要求嗎?”
然而不等她問完傑森已猛然聲音變調地張口提醒:“小心!”
車應該是撞到了什麼東西,整個車廂因為慣性猛然被甩了出去。阿萊莎的肩膀狠狠撞到身後的金屬板,抬眼看向飛撲過來的少女,咬牙掙脫繩索,抬手在最後時刻將對方按進自己懷中並背過身去。
這可比過山車惡心多了,那短暫瞬間被甩出去的強大慣性疊加因撞到其它東西而戛然而止的反作用力,有如石製的大錘在阿萊莎胃部狠狠碾過,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了。
好在這一切都隻發生在短時間內,等車終於停穩後,傑森滾到一側,抬頭發問時聲音都在抖動:“你,沒事吧。”
被顛地七葷八素大腦嗡嗡的阿萊莎隻能含糊地嘟囔了聲作為回應。
腎上腺素和多巴胺還在抽風,麻木壓過了疼痛讓她暫時感覺不出哪裡傷得比較嚴重,在確認四肢依舊可以正常運作後她多少鬆了口氣。
又或許放鬆地太早了,前方傳來的幾聲咒罵和數次槍響再次拉扯起本來就已緊繃的神經。
豎起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傑森不要發出聲響,阿萊莎拉著後者悄無聲息地移動到了車廂門後的位置。
自己遇到意外是一回事,帶著小孩遇到意外是另一回事。
臉貼在金屬表麵嘗試分辨外麵的聲響,在感受到瞬間清涼的觸感後阿萊莎開始有些頭疼。等聽到某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後她差點要在未成年麵前爆粗口了!
“我知道你掙脫了捆綁,不要裝傻,自己開門慢慢走出來。”
“還要我說兩遍嗎?阿萊莎。”
有完沒完啊,先是被綁架,接著綁架她的人被反殺,就連瓊都跑來湊熱鬨了,哥譚今天是在舉辦什麼犯罪錦標賽嗎?
當然了,外麵的人是自己認識的人這件事並不意味著可以放棄防守,恰恰相反,此時阿萊莎的神經幾乎緊繃到了極致,就這般默不作聲地貼著金屬板仿佛失去了生機。
可怕難熬的沉寂充斥著狹小的空間,直到耳邊響起了有節奏的敲擊聲,幾乎就敲著薄薄的鋼板。敲擊聲混合著瓊饒有興致的詢問:“Knock knock,who is there?”
如此不急不緩,好似已穩超勝券,又好似終於拿到了階段性獎勵。
遲疑片刻後阿萊莎接上話頭:“Beet?”
在她開口的瞬間敲擊聲就停滯了,好似另一麵的人也沒有料到自己會得到回應,一同消失不見的是原本還有些嘈雜的背景人聲。
反常的安靜讓阿萊莎不禁產生些許虛浮之感,等待厄運出現的過程幾乎讓她發怒。好消息是瓊並不會讓她等太久:
“Beet who?”
不等她人作答,震耳欲聾的咆哮和歇斯底裡的狂笑就已同時出現:“BEAT ME!”
伴隨著這異常回應的還有猛然響起的巨大槍擊聲,就在耳邊,仿佛狂暴的雷電傾瀉向整個世界。
先是車禍後是交火,阿萊莎頗有些懷疑人生地看著半米之外的車門直接被掃射成了篩子,飽受折磨的耳膜變得有些遲鈍,射擊停止後她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斑駁的陽光從漏鬥般的門框殘骸投射進來落在臉上,阿萊莎有些麻木地伸手按住試圖挪到自己麵前擋路的傑森,將後者往身後的角落塞了過去,好像在塞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
確保少女短時間沒法掙脫後才起身拉開了千瘡百孔的車廂門,沐浴在刺眼的陽光之下。
手扶著門站在車廂邊緣,阿萊莎低頭與地麵上笑得漫不經心的瓊對視。爾後移開視線依次掃過近處三名奇裝異服的小醜幫成員,跳下車廂前她稍微帶上了車門。
可惜隱藏計劃尚未開始就已經結束,摘掉眼鏡瓊平靜地說道:“還有一個。”
果然是紅外眼鏡,哥譚罪犯的設備升級太快,讓阿萊莎懷疑自己其實生活在敘利亞而不是海邊繁榮的都市。
不甚在意地聳了下肩,在不回頭的狀態下她敲了敲車廂示意傑森出來。同時自顧自地開口嘗試吸引瓊的注意力:“我以為我們上次見麵還算愉快?”
然而這個行動又失敗了,可能今天的阿萊莎真的有點倒黴。
咧開蒼白大笑露出尖尖的牙齒,瓊開口:“要知道,事情並不總是和你相關,Al。”
錯誤的昵稱不可避免地讓阿萊莎皺起了眉,這反應極大地娛樂了另外一人。
過於浮誇的笑容中蘊藏著某種扭曲的喜悅,酸綠色的眼睛不知從何時起變得比往常幽深了些,還有此刻被壓低的聲音:
“我在想,既然眾人皆知韋恩是蝙蝠俠的讚助人,那我若是用韋恩家的小崽子威脅蝙蝠俠的話,她會現身嗎?”
“隻可惜有人先我一步綁架了韋恩的養女,而你居然也在被綁名單上。”
“雖說省了不少事,但我不喜歡彆人動我的東西,”
說到這裡時瓊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中蘊藏著再明顯不過的惡意:“好在現在沒有人能繼續製造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