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愛的能力 顯然,阿萊莎是……(2 / 2)

“一個象征秩序,一個象征混亂,”說著這樣的話語,已經徹底從異常狀態恢複的阿萊莎施施然地在瓊身旁落座,而後者則不知何時直立起了上半身,下半身蜷縮似彈簧,上半身緊繃,仿佛聚精會神準備捕獵的蛇。

“但是這可能嗎?”

勾唇,阿萊莎露出沒有太多情感的蒼白笑繼續說道:“人類,要如何象征兩個概念?這世界上並不存在這樣的生命體,除非自欺欺人。”

“你的自自欺欺小遊戲玩得怎麼樣?瓊?”

麵對問話,瓊手掌心撐在臉邊,側著頭打量著阿萊莎,發問:

“那你呢?在無儘的深夜中,我已找回了我們的過往,在已知這世界已經多次重啟的情況下,在我兩的糾葛已經不知道持續多久的情況下,你又用什麼欺騙了自己?才能如此反反複複入局,甚至從未有動搖的時刻。”

不是重啟,而是新的世界,有瓊的世界和沒瓊的世界對半開,入局是被迫,動搖是常有的事,但阿萊莎沒興趣糾正這些,隻沉默不語。

於是瓊接著說道:“每當你沉默的時候。”

聲音好似感慨,說不出的惆悵:“我就在想,到底是我說中了,得到了你的默認呢?還是我說錯了,但你不想讓我知道。”

“或許兩個都有可能。”阿萊莎坦然作答,顯然她的話語並不是瓊想要聽的,證據就是後者突然像發動的火車般將整個人都貼到了前者麵前。

圓桌在劇烈抖動。

襯衫的衣角浸染在差點要傾倒的酒杯中,瓊左手抓在桌子邊緣,就這樣維持接近站起的姿勢前傾上半身,抬起右手用食指撩起阿萊莎的領帶,目光稍顯迷離。

“又或許兩個都不對。”

“我和彆人不一樣,阿萊莎,因為她們隻知道你的一個側麵,那就是你想要展示的側麵,而我——”抬手畫了個圈,瓊說道:“我見識過你的所有麵。”

“你在我麵前,”雙目迷離中,瓊說道:“總是如此真實和坦誠。”

“現在才開始掩蓋已經晚了,因為你的掩蓋亦是真實,這世間在沒有人如我般了解你,珍愛你,拚儘全力,與你敵對,成就你。”

奇異的笑容不可避免地掛在了阿萊莎臉上,她側頭,問瓊:“這豈不是意味著,隻要你死了,那個所謂知曉所有麵的人就不會造成風險?”

“不,你做不到的。”

“因為你需要我,我就像一麵鏡子,照出了你想要的一切,即便加以否認也沒有用,你,需要我。”

阿萊莎歎息,輕聲反問:“我需要嗎?”還是說瓊將自己的需要投射到了她身上。

如此清醒,隻因她明知道,自己並不需要也不在意這些來自她人的視角。

一時好奇,不代表她真的會放在心上,但她真的很喜歡看彆人嘗試將自己的念頭巧妙包裹在話語中,嘗試動搖她的想法啊。

總是在堅定地描述著已被篡改的事實,試圖模糊她的記憶。

總是在避重就輕地搬運著片段性的真實,試圖讓她在錯誤的誘導下自行填充錯誤的想象。

徒勞無獲地反複兜售著無法判定真假的概念,期盼有朝一日會被她相信,從而實現精準的操控。

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美麗,精巧,且充滿創造力,讓阿萊莎想起了圍棋。

命名為溫情的,不過是對弈雙方心知肚明的步步為營,往後所有,不過是被理智驅動的利益最大化選擇罷了。

不關乎恨,亦不關乎愛,高懸在天空的是不變的利益,代號永恒的利益。

啊,以及偶爾泛起的生理需求和情感需求。

就像現在,瓊無端開口:“吻我。”聲音宛若氣聲,夾雜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顫抖的源頭或許是怕被拒絕,但阿萊莎並沒有任何拒絕的想法,而是側臉,並微微低下頭去。

先落吻在眉尾,細細密密,從眉尾到眉心,舌尖抵在雙目之間,牙齒蹭過薄薄的眼皮,纏綿悱惻,仿佛永遠沒有停止的時刻。

一人仰頭靠在沙發上,半醉半醒,一人俯身,獻上深吻的同時隔絕了其它陌生人投來的好奇視線。

酒吧僻靜的無人角落裡,燈光昏暗,空氣好似潮濕到黏連。於曖昧中生出無限柔情,又混入無限愛意。或許這就是眾人口中的,最深沉炙熱的愛。

顯然,阿萊莎是具備愛的能力的,她已反複證實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