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有些苦惱地,阿萊莎歪頭發聲:“所以才沒人知道,我連感受自己的情感都有些吃力啊,不得不努力放大自己所有的情感——”
“又怎麼能真正感受她人的情感呢?”
雙眼彎成了月牙:“認知和感受,這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啊。”
“太遺憾了。”“我本來以為,你也一樣啊。”
“太令我失望了,Joker。”
人又怎麼可能毫無情感。
隻是阿萊莎偶爾什麼都感覺不到罷了。
但感覺不到也沒有關係,因為她可以認知,她知道此刻,彆人是什麼情感,知到此刻的自己,應該是什麼情感。
很簡單,因為她了解自己,因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進而由己及人。
觀察自己的既往行為軌跡,觀察自己的目標和執行方案,觀察自己的常規認知和偶爾的偏心,很快就能解析出自己的情感。
這很輕鬆,因為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但是——
她有時也是會有放棄解析的時刻,沒有辦法呢,機器也會停電,更何況她隻是人類,哎呀呀,好似很久以前就不算人類了,那就修改成:更何況她曾經是人呢?
斷線後,就要開始演,對吧,畢竟要達成自己的目標。
往世俗意義上的反派和異常方麵演,因為這比較能起到恐嚇的作用,信手沾來,隻是因為當代社會到處充滿了類似的模板暗示。
謎底當然隻是這麼簡單罷了。
偶爾阿萊莎會想,和瓊之間的推拉遊戲,她是否真的有些過於認真了,認真到,忍不住分析自己這麼做的動機。
想要徹底斷絕,無視對方所有行徑不就得了嗎,又為何再度介入其中。
僅僅是曾經的故人關係嗎?
還是說,她想要複仇?
總不可能是——下意識地想要馴服對方吧,所以才一次次用言語無情地奚落,擾亂她的思緒,動搖她的理智,然後等待著獵物最終因為精疲力竭而落入命名為操控的網中。
冷風中,蹣跚地走在街角,不自覺地將五指插入發絲中往後梳理,如果可以的話,阿萊莎真不想往這方麵思考,以免得到自己都害怕的答案。
人會恐懼自身嗎?
人會厭惡自身嗎?
這很難,到最後,或許她也隻能暗自笑罵自己一句:“你怎麼這麼喜歡玩這種遊戲啊。”
舊時聽聞貓似咪,咪似貓,也不知貓和咪到底是兩個東西,還是一個東西。
或者隻是貓自己認為自己不是咪吧,看到的人卻隻認為貓就是咪,沒有什麼貓或者咪。又或者所有的貓都認為自己是貓,但在除自身之外所有人眼裡卻是咪。
她人到底在言語中誇大了咪,還是說因為無法理解,所以隻能誇大?
貓咪很危險嗎?就算是大貓咪,如果沒有被擋路的話,應該完全不危險吧。
畢竟我們都隻是野獸,披著文明人的外皮在這世間招搖撞市,有摩擦在所難免,阿萊莎在這方麵還是稍微有點自覺的。
就是這種自覺,偶爾讓人傷感啊。
瞧,她的情感,這不就回來了嗎?
“你不能就這麼離開,你明白嗎?”
“我還沒走呢。”阿萊莎將幾乎要滑到地麵的瓊又攬到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