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Nothing is fai……(1 / 2)

阿萊莎有時候不明白自己的行為。

就像現在,她將汗水從瓊的肩膀上啄掉時,依舊在走神。

她到底是心軟,還是在故意在瓊心中激發被拋棄的恐懼,多次重複,最終讓對方隻能依賴自己。

她到底是因為沉迷於有毒關係才選了瓊,還是說,選瓊隻是因為自己心存善念,如果選的是其她人,可能早就由於親密關而被她徹底影響人格獨立性。

阿萊莎對自己還是稍微有點認知的,雖然這個認知不足夠。

有的東西,不是想擺脫就能擺脫,不是想否認就能否認。

過去的經曆,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基因的表達,亦讓她不可避免地傾向於暗麵。

“我覺得,”阿萊莎停下口頭動作,發出含糊不清的話語:“你應該恨我。”

“難道我的恨表現地不夠明顯嗎?”瓊在雙目迷離中習慣性地抓住眼前的黑色短發:“畢竟你總讓我又愛又恨。”

“不,你應該恨我,將真實留給了你。”而自己的真實就是控製,正如瓊的真實是傷害。她沒有說得太明白,不是喜歡這樣模棱兩可,而是免得後續這點也被瓊利用。

“你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啊,阿萊莎。”

手指用力,將阿萊莎的臉抓到麵前,而後者也沒有反抗。

最後她們的臉貼著臉,唇貼著唇,呼吸在彼此之間交換。

“我們不過是收留了彼此罷了。”

“我早已屬於你,隻是你從來不肯屬於我罷了,但沒有關係,我能理解,我甚至喜歡看你忍無可忍地推開我,但現在和你躺在一起的,還是我。”

“一開始是我,現在是我,未來,還是我。”

血腥味在口中擴散,還好阿萊莎撤地快,受傷不嚴重,此刻隻皺著眉頭,手撐在瓊的腦袋兩側,看對方癡癡地笑。

瓊笑地很單純,沒有一絲陰翳。

她一邊用腿慢慢地蹭著阿萊莎,一邊說道:“但你也要知曉,天生就屬於你的我,天生就想要吃掉你。”

“如果受傷,就要被吃掉,如果遲疑,就要被吃掉,瞧,我將這一切都和盤托出了。”

吃掉可能等同於殺掉。阿萊莎歎息,她側翻到一旁,與瓊一般,躺在床上,凝視天花板。

爾後側臉看向瓊,痛心疾首地說道:“我認為,我今天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語氣看似在玩笑,但說完這句話後卻突然起身,開始一件一件穿衣服。

“阿萊莎,你不能這樣。”

“我怎麼樣了?”

“但凡有半點不順你的心意,你就直接離開。”

低頭抬手摸了摸瓊的臉,阿萊莎說道:“但我不在乎你覺得能不能這樣,我隻在乎自己願不願意接受。”

“我思考了你剛才的提議,卻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忍受,所以做出了選擇,離開。”

“或許你應該去找那個能接受你提議的女,或者男,但顯然我不是其中之一。”

“但能接受你提議的人,你又覺得無趣。”

“瞧,瓊,你的本性亦在我麵前暴露無遺。”

“你的話語,確實很真誠,我感謝也認可你的坦誠,因為這是發展一段健康關係的必要前提,但是我在思考後卻發現自己並不需要這樣的浪漫關係。”

“我們之間,或許隻是習慣,習慣了彼此的陪伴與敵對,僅此而已。”

“和她人保持浪漫關係就要隱藏自己的本性嗎?不一定,我也沒有那麼無私,傷害就傷害吧,控製就控製吧。”

“更退一步講,我也不是非要擁有太深的浪漫關係,這些不過是錦上添花,可有可無的東西。”

將外套披上,阿萊莎回頭看瓊。

兩人的關係似乎總是這樣,自己低頭,對方抬頭,不遠不近的距離,若隱若現的曖昧和敵意。

瓊說道:“說了這麼多,不過是想要在對抗中占據主導,隻是想要逼迫我讓步,逼迫我問了你改變自己,不是嗎?”

“你不覺得□□中途突然離開,是很傷人的一件事嗎?”

阿萊莎歪了歪頭,坦然道:“確實傷人,但顯然,我更在乎自己的感受。”

瓊:“我至少知道自己是愛你的,但你真的愛我嗎?”

阿萊莎:“我比較愛自己,順便,我們先前討論過了,你隻是覺得自己愛我罷了,並非真的感到愛意。”

瓊:“我太好奇了,你這個人真能發自內心愛她人嗎?”

徹頭徹尾的錯誤斷定讓阿萊莎笑了起來,因為她從未在這一點上懷疑過自己。

是的,她喜歡這些來自瓊的,偶爾極為失誤的判斷,讓她知道,對方實質上依舊是一無所知,且總是一無所知。

笑了卻並沒回應,畢竟也沒有義務回應。

瓊繼續追問:“你總是要求她人為你改變,但你想過為她人改變嗎?”

聳了聳肩,阿萊莎滿臉無辜:“可是,我又為什麼為了彆人改變,如果你認為愛是情願改變自身,那你為什麼一邊自詡愛我,一邊又不肯為愛而改變自己。”

磨了下牙齒,酸綠色的眼睛死死盯著阿萊莎,數秒後分不清語氣地說道:“如果你走出了這間屋子,知道你周圍人身上,會發生什麼嗎?”

阿萊莎沉吟片刻,接著認真地說:“你好似在暗示我現在就殺掉你。”

右腿膝蓋曲起,抵在被子上,她俯身將手放在瓊的脖子側邊,緩緩收緊:“或許我應該一勞永逸地殺死你,而不是留你來找我麻煩。”

她聲音很溫柔,她的動作,至少外表上看上去很溫柔,隻除了隨著動作用力,瓊的臉一點點變青。

正如最開始瓊所說:為什麼妳總是這樣在旁邊站著,靜靜地看著我死去。

即便在此刻,阿萊莎的表情都依舊平靜,乃至,祥和。至於她的心情,她也不知道是如何.......因為她什麼都沒有感到。

仔細感受了下,本應該感覺到憤怒的,但是,是這樣的嗎?為什麼她並沒有感覺到這種情緒?

“你這是在讓我,不得不殺死你。”

阿萊莎聲音低沉,瓊則因為無法呼吸而開始用雙手掰對方的手。

又嘗試從如釋重負的角度來激發情感,但是,依舊毫無察覺。

真是乏味啊。

“瓊,你知道我們兩最顯著的差彆嗎?”

“我隻是想殺死你,在你給我帶來了如此多的損失後,在我曾經一次次想要幫助你,卻又被你一次次反咬之後,我都隻是想要殺死你罷了,並未動手。”

“知道這是多麼大的特權嗎?我難道是對任何人都隨隨便便留手的女嗎?”長歎一聲,阿萊莎鬆開手:“就像我選擇了掐著你進行死亡宣判,但若想掐死一個人,從正常人的角度看,需要很久。”

謊言,因為阿萊莎甚至已經不算是人了,如果她想掐死瓊,輕而易舉。

如果剛剛不鬆手,阿萊莎甚至無法判定自己會不會真的徹底下死手,她其實已經不再那麼約束自己的行為了。

咳了幾聲後,瓊手摸著脖頸說道:“那隻是你不死心地想要徹底控製我,想要降服我。”

“看得出,”阿萊莎笑言:“看得出,你將自己放在很高的位置上,並且發自內心地認為自己對我很有價值。”

“那麼,說說看吧。”懶洋洋地做回床邊,她戲謔地說道:“說說看吧,按你所說,倘若我能徹底“降服”你”

阿萊莎短暫地笑出了聲,接著又繼續說了下去:“你又能給我帶來哪門子的好處呢?”

瓊沉默地穿著外衫,阿萊莎並不催促,隻是打趣地看著。

“你是,想要讓我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地屬於你嗎?”

阿萊莎:“我喜歡你岔開話題的方式,但這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不過是逃離問話罷了。”

瓊:“那你又能給我帶來什麼好處呢?”

阿萊莎攤手:“無。”

“什麼都不會有,畢竟那個說著自己天生就屬於我的人,並不是我。”

“瞧,”阿萊莎默默地笑了起來:“你剛剛說的那些話,不過是謊言罷了。”

“而你我都知道它僅僅是謊言,畢竟人就是這樣以謊言為生的動物,從古到今都是如此,過去如此,現在如此,未來還是如此。”

“可滿口謊言的你卻指望我聽信謊言,這可能嗎?這平等嗎?”

瓊:“你不過是用我先前說的話攻擊我,迫使我讓步罷了。”

阿萊莎聳肩:“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但是不要忘了,就算我真的這麼做,也隻是因為你曾說過這些謊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