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浣碧重生(十三) ……(1 / 2)

25990051 襪子鞋 4122 字 7個月前

浣碧重生(十三)

小夏子是蘇培盛的小徒弟,十五六歲的一個小少年,停說十歲就進宮了,一直伺候一個內務府的老太監,後來雍正登基,蘇培盛見他機靈,便收了他為弟子。

宮中有身份有地位的太監死後或許會有安葬,也或許能夠出宮,但是低等的太監便隻能老死宮中了。馬公公便是這樣,他五十多了,因為從十幾歲時便在宮中做一些苦重的活兒,看起來像是六十多,佝僂著背,住在宮女太監聚集的廡房的一個小院中。

“乾爹,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來了。”

小夏子笑嘻嘻走進了馬公公的小院,剛一進來就看到了浣碧與斐文正陪著馬公公下棋。

“浣碧姐姐,斐文姑娘,你們也來啦。”小夏子將籃子放在一旁,走到一邊以手撐著腿看他們下棋。

“什麼乾爹,是乾爺爺。”馬公公笑道。

浣碧晃了晃自己的手臂,“手還沒好,不用做活,乾脆來陪馬爺。”或許是忙著爭寵,也或許是額頭這道傷痕讓甄嬛滿意了,甄嬛最近一直視她為無物。

小夏子看了一眼她額頭上的傷,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好好的一張臉毀了,莫說是日後出宮好不好嫁人了,便是在宮中,恐怕也隻能做些粗活,不能露麵於皇上娘娘麵前了。

“你給我帶什麼了?”一局棋下完,馮公公緩緩站起身,斐文忙上去扶著。

“晌午皇上剩下的金絲燕窩卷。”他們這些奴才,除了禦膳房每日固定給他們做的飯食便是吃主子們撤下去的飯菜。

馬公公的嘴巴這些日子被浣碧給養刁了,輕哼一聲,“拿走拿走,你倒是真孝順,旁人剩下來的拿給我吃。”

小夏子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氣,便也不說話,笑笑的坐了過去。

浣碧一貫對飲食嚴謹,如今飲食無憂,她又為何要去吃旁人剩下的。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做飯吃,有時候順帶著也做些軟糯的小吃送給馬公公。身份使然,地位卑微,但人不可以自賤。

浣碧接近馬公公一是因為他是宮中老人,見過許多人,知道許多事,他既然能安好在宮中養老,自然有他的本事。二則是想要通過他與各大宮中的太監宮女打好關係。她知道其中有不少是馬公公照顧過的,也有不少喊著馬公公乾爹。

“你這是得罪了什麼人了?”

浣碧將帶來的白玉方糖糕,米酒放到石桌上。現在入夏了,天氣炎熱,也不怕風寒,就在外麵吃了。馬公公喝了一口米酒,滿意的眯了眯眼,這才緩緩地問。

浣碧苦笑,卻也沒準備瞞著,將自己的身份以及甄府中的事情都說了。馬公公人老成精,怎能瞞住。與其引得彼此猜疑,不如一開始就如實相告。她摸著額頭上的已經結痂的傷口,“這樣,她才會安心吧。”她自認比不過甄嬛漂亮,身形也不如她,文采更是比不上,甄嬛為何對她滿是敵意。便隻是因為她是甄遠道和旁人生的孩子嗎?“我求的不過是個安穩,等出宮之後,找個小村莊安度餘生便是。”

皇上還是照例總是留宿在碎玉軒,便是後妃侍寢要去養心殿的規矩都忘了,日日倒是如尋常夫妻一樣。後宮中其他妃嬪滿肚子意見,卻也因為甄嬛得寵而不敢有所動作。

碎玉軒中忙著伺候特地前來陪伴甄嬛吃晚膳的皇上,禦花園中,浣碧卻和小夏子攔下來懷裡抱著一包東西的存菊堂的一個小宮女。

“你幫你們娘娘瞞著,你覺得你能瞞得住?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她未有身孕,如何產子?”浣碧嚴厲的看著她,“這些衣褲要是被人發現,你覺得你的惠嬪娘娘會保下你嗎?”幾天之前,沈眉莊來了月事,當時她便知道自己是被人設計了,可是懷孕的消息已經坐實,她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便先瞞了下來。可是這種事是瞞就能瞞下的嗎?便是這些染血的衣褲就不好處理,還有隔幾日一次的平安脈。

“那我該怎麼辦啊……”小宮女哭道。她也知道不能幫,可是沈眉莊是主子,主子的話她也不敢不聽啊。

浣碧想了想,“挖個坑,埋到存菊堂附近。”沈眉莊自己惹上的事情,她自己解決。她能料到,這件事捅破之後皇上會有多憤怒,也不敢保證不會遷怒伺候眉莊的這些下人。隻能儘量躲開了。“這是瀉藥,你自己看著吃,能不能躲開就看你自己的命了。”她將一個小包放到了小宮女的手中。

三天後,日常打掃的宮人發現了染血的衣褲,因是在存菊堂附近,他們知道惠嬪有孕,以為是什麼巫蠱之術,不敢欺瞞,便層層上報了,待報到皇上處,已經是下午。

裡麵有一條水藍色蜀錦褻褲,明白的人一眼便能認出是沈眉莊的。今年隻有兩匹蜀錦,一匹皇上給了太後,還有一批便給了初有孕的沈眉莊,讓她做成了貼身的小衣。

“皇上,便是臣妾有意欺瞞,也絕不會仍在存菊堂附近啊,豈不是平白惹人懷疑。”沈眉莊披頭散發,跪在地下。

“聽聞伺候惠嬪的宮女吃壞了肚子,這幾日腹瀉不止,根本無法起身,想必是沒有使喚的人,惠嬪才會不得已將沾血的衣褲就近掩埋吧……”

裡麵的話並不清明,清明的隻有皇上的怒氣。

“走吧。”浣碧低著頭,拉了拉想要看熱鬨的斐文。不是什麼熱鬨都能看的。後妃假孕,皇上顏麵儘失,暴怒異常,弄不好便會受了無妄之災。

沈眉莊降位份,失寵,對華妃恨之入骨。

“華妃?”浣碧將熬好的綠豆湯分給眾人,已是七月,天氣炎熱,每日喝上一兩碗綠豆湯,總能消暑。“華妃沒有這個腦子吧。”她跋扈是跋扈,性子卻也張揚外露,並不是心思縝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