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浣碧重生(六十五)……(1 / 2)

25990051 襪子鞋 4676 字 7個月前

浣碧重生(六十五)

淑禎公主有多任性浣碧不知,但是她有多麼挑剔她確是知道的。公主這次來是挑選釵飾的,確切的說是來定製釵飾的,她要獨一無二,並隻能由她一人所擁有的飾品。

銀手鐲要鑲嵌珊瑚。蒙古人喜歡珊瑚,在首飾中大量使用珊瑚,鑲嵌的珠子以赤為貴,以大為貴。可這淑禎公主也並非蒙古人啊。

浣碧站在厚重的布簾之後,透過縫隙看著吳沅笑的臉都快僵了。她是安夫人之事,除了熹貴妃再無旁人知道。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因為熹貴妃,她都不能顯露。既然如此,那便還讓與她身形相似的吳沅當她好了。

她所謂的親自相迎,也不過是拖延一些時間,能夠讓吳沅梳妝罷了。既然公主任性又高傲,她便讓王叔去告訴公主,她會親迎。公主如此高貴自傲,又怎會在她沒出來之前自己進來呢,定會在轎子裡等著。如此,吳沅便有機會裝扮成她了。

“刻線鳳頭銀鐲?”吳沅一愣,隨即皺眉,“鳳乃太後皇後所用,均有宮中打造,民間不可擅做。”

公主高傲的鄙睨一眼吳沅,“若非宮中工匠手藝不如你們這裡,本公主才不會屈尊踏入。”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吳沅,突然哼笑一聲,“或者本公主同皇祖母說一聲,直接讓你入宮為奴。”

吳沅並不見慌亂,隻是低著頭,“皇宮等地,豈是我這等低賤之人能夠踏足的,公主說笑了。”

浣碧見淑禎公主揚著下巴的模樣,十分的不悅,便對一旁的阿晉道,“我倒是突然覺得,若是哪一日你起了滅清之心,我也是能夠接受的。”

阿晉笑了笑,“滅清我從未想過。”朝局已定,他從未想過顛覆。一次顛覆便是留發不留頭,留頭不留發。如今天下剛定沒有多久,他個人也好,百姓也罷,都經不起再一次顛覆。他想要的一直都是皇室不好過。他以前想要從皇親國戚間一一瓦解他們,讓所謂的天子失子失女,失去所有的血親。如今倒也是想通了。世間萬物均有規律,盛極必衰,贏極必溢,他耐心等著便是。當年他們大清,他們滿人攻占侵略中原,讓他們有多慘烈,日後他們亦是會有多慘烈,也許會更甚之。他不信,大清一代代都是如同當今天子一樣不圖享樂,確實一心為國為民的明君。

“太後烏雅氏,雖算不得大門大戶,但也是自幼飽讀經史,又是經曆過兩朝的人,養育過孩子,怎會不知過分的驕縱便是害。”阿晉聽著廳中淑禎公主不僅定了鐲子還定下了一個花鈿,指明要用孔雀羽製作。並要求以絨花做一隻孔雀,鑲嵌於鈿正中。孔雀乃是僅在鳳凰的之下的神鳥,是身份的象征。她不過是一個外嫁的公主,如此張揚早晚惹出禍端。

公主今日穿了一件紅鍛地龍紋女袍。這是一件皇家的女龍袍,針法嚴謹、圖案規整、色澤平穩、華麗典雅,紋飾繁複而精美、富麗堂皇而嚴謹有序。這袍服講究的是地位、尊嚴、氣勢,不像民間服裝,以樸素、清新、簡潔、實用為重。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富貴人家有富貴人家的活法,老百姓有老百姓的活法。衣者為天,衣者為地,在這些方麵是永遠不能相比的。隻是她雖皇親貴胄,乃是當朝太後極其寵愛的孫女,天子侄女,其身份卻也沒到能夠穿龍袍的地位。此等僭越之事,除這位公主,想必也無人敢如此了。

炮服長,厚重,公主又瘦矮,為了顯示身高,花盆底的鞋子十分的高,加之承不住長袍,她的走坐均需要兩個侍女一左一右在一旁攙扶。公主一邊看著畫冊,一邊挑挑檢檢,說著自己的要求,絲毫不管他們能不能做到。一個多時辰,簾幕後麵的浣碧腿都站麻了,還不見她要離開,再也忍不住。

她從後門繞了出去,不一會兒,王叔便走進了花廳,“夫人,果郡王福晉來了。”

浣碧一身紅緞地八團鶴紋女袍,沒有梳旗頭,而是將長發挽起,以一個黑色繡花發帶固定,上麵戴了一個插滿了點翠飾品以及珠寶的鈿子。

這件白鶴紋圖案的大紅女袍,形製大氣、豪邁、繁茂,賞心悅目、明快爽朗、濃而不燥、豔而不浮。然而,卻中看不中用,因為寬大規整,除了很少的正式場合,一般的時候和場所是不便穿著的。這種八團鶴紋的女袍,是清代最華貴的女袍,是鎮國公夫人或其他級彆很高命婦的禮服。這件衣服出自宮中,是皇上的賞賜之一。

浣碧是在侍女的攙扶下走入花廳的。禮服又長又大,一層疊加著一層才能有立體的效果,穿在身上十分的重。便是並非夏日,也顯得悶重。再加上滿頭的寶石珠翠,十分沉重,壓的她不敢隨意低頭,隻能抱持著一個姿勢。更不要說戴在手腕上代表著華貴的金手鐲,一個就好幾斤。

按著規矩行禮,公主低垂著眼掃了她一眼,許久才緩緩開口,“起來吧。”

吳沅低著頭勾了勾唇角,看來公主的高傲是針對所有的人,並非對於她。淑禎雖然是公主,但果郡王嫡福晉,怎麼也算是她的嬸嬸了,她仍然是一副鄙睨的樣子,並讓她的嬸嬸給她行禮,她不回。往輕了說是自恃身份,重了便是無規矩無禮儀。

“公主怎會來這裡?”浣碧笑問。

“你又怎會來這裡?”公主揚著下巴,反問。她的身體很瘦,卻有著一張圓圓的臉,微揚下巴的習慣讓旁人很容易便看到她的下顎,造除一種她的臉很大的錯覺。憑心而論,公主長得不錯,圓臉圓眼,彷佛生來便帶著一股活潑。隻可惜與這張臉十分不適合的高傲神情生生破壞了這份活躍。

浣碧看了一眼吳沅,“我與夫人乃是故友。”有了一個果郡王嫡福晉故友的身份,日後便是吳沅再裝作安夫人,公主再為難也要思量思量。

淑禎公主絲毫不在意,隻是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不過是輕輕抿了一口便放下了,似乎是在嫌棄茶不夠好。“你鈿子上的點翠都是這裡做的?”她問。

浣碧直接坐下,笑了笑,“不是點翠,不過是普通鳥兒的羽毛染色。”她看了一眼公主,“點翠珍貴稀少,我又怎麼有資格佩戴呢。點翠可都是宮中太後、皇後所佩戴之物。”她早就注意到了,公主雖著龍袍,頭飾卻多以珠玉為主,竟無一支點翠。細細想來,倒也能夠明白。點翠需用翠鳥羽毛,點的便是那抹天然的翠。可翠鳥稀少,對於工匠的手藝要求也十分的高,除太後、皇後,寵妃,又有誰能佩戴呢?

公主不屑一笑,“我就說呢。”

公主似乎很不喜歡她,她來之後沒坐一會兒便走了,隻是吩咐吳沅將釵飾的畫冊送入她的公主府,她有空了慢慢挑。

公主前腳走,薛公子後腳便差人送了口信來,說是文沭重病,他現在便在文沭的府上。浣碧多少是受了文沭恩惠的,聞言便直接讓王叔備轎子,前去一看。

浣碧走後,吳沅問弟弟,“這個薛公子可是常來,其間的意思你不會不知道吧。”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什麼適合她。”阿晉回答的倒是無所謂。

吳沅笑了笑,“你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若是真無所謂,那便抓緊尋一個妻子成家,你也不小了。”

阿晉看了一眼姐姐,“妻子?”他冷哼一聲,帶著一絲不悅一絲嘲諷,“不是已經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