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麼?”果郡王突然笑了,“你有什麼嗎?”他毫不掩飾輕蔑的上下打量著甄嬛,連一個答應都不如,她能有什麼。
甄嬛皺眉,緊緊的握緊了拳頭。
果郡王還要再說什麼,槿汐端著醒酒湯匆匆走入。他笑了笑,兩步貼近甄嬛,附耳輕語,“我需要你做什麼之後會告訴你的。”說罷,轉身離開。
“娘娘……”槿汐見果郡王,麵上已經是掩飾不住的擔憂與不快。
甄嬛有些頭疼的輕撫著額頭,“不是我要見他,是他……”她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隻是接過了槿汐遞上的醒酒湯,一飲而下。
“娘娘,既然回宮,該斷的便要斷的清楚。”槿汐輕聲平靜道,“滴血驗親之事已是傷了娘娘與皇上的感情,萬萬不能再出其他差錯了。”
甄嬛麵上閃過一絲不耐,但還是忍了下去。
宴席結束已經是深夜,一眾親王攜帶家眷離宮,皇上回養心殿休息,那答應陪同。槿汐伺候了甄嬛睡下後,披上一個漆黑的披風,匆匆的走入了夜幕中。
“娘娘,槿汐姑姑出去了。”小允子站在窗邊,對著簾賬後麵的甄嬛道。
甄嬛躺在床上,閉著眼,“差個人跟著她,看看她去了哪兒,見了誰?”
“是。”
太後壽宴的第二日,太後召見了莊親王以及他的福晉,兩人均惴惴不安,太後先是讓他們坐,繼而微笑道,“昨夜宴席之上莊親王沒有說完的話如今可以同哀家細細說說了。”
莊親王忙下跪,“太後娘娘,我,我……”他有些不知所措。
太後輕笑一聲,“無妨,莊親王所言之事,哀家多是也知道些,隻是不知民間如今成何等模樣了。”說罷,讓芳若姑姑將一托盤的物品送到了莊親王麵前,“這些是哀家差人搜集而來的,上麵的人你也看看,可是莞妃?”
“微臣不敢。”莊親王夫妻一起跪伏於地。
太後冷哼一聲,笑意突然全無,“你昨日所說的畫冊可是這本。”太後從桌子上拿起一本書,狠狠的扔到了地下。
莊親王以及福晉嚇的頭也不敢抬一下,心中已經在想遺言了。
“哀家問你。”太後低沉而又嚴肅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這本畫冊朝中可有多少人看過。”朝中官員,滿清八大家族子弟,少不得逛一些花街柳巷,喝酒應酬,這些東西便是再禁也會在人群中悄悄流轉。
莊親王的額頭滑下一滴冷汗,但他不敢隱瞞,老實道,“京中人均知。”這套春宮圖畫冊最開始隻在花街柳巷流傳,本意為所畫之人乃是某個樓中的花魁。後來不知是誰在酒宴之上喝多了,隨口說了一句這人同宮中的一位封號為莞的妃嬪像了□□成。此後這句話便流傳了出去,這套春宮畫冊也流傳的更為廣多了。甚至於多年之前為同一主角的一些零散的畫卷、畫屏、屏風……都被有心人找出來,收藏了起來。
太後隻覺一陣眩暈,芳若驚呼上前,莊親王福晉也忙從地下爬起,跪到了太後身邊,一下下撫順著太後的胸口。
太後目露凶光,咬牙道,“為了皇家顏麵,甄嬛不能留。”
畫冊一事,浣碧並不知。她確實為了報複甄嬛曾經讓人畫過不少畫,但自從離宮之後便停了,她並不知文沭為了賺錢,聯合了曾經為她畫圖的畫師,兩人出了一張又一張的畫,一本又一本的春宮畫冊圖。
浣碧知道這件事也是因為宴席之上莊親王酒醉後口無遮攔說出的半句話。當夜她便差人去查了,第二日早晨起床得知確切的消息之後氣的早飯都沒吃。
薛公子坐在一旁吃著荷花酥,她不知道薛公子什麼時候來了,她一大早起床便看見他了。
“彆氣了,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你便是找他們對峙,他們也是不會認得。”說罷,遞了一塊荷花酥過去,“他們竟然敢如此做,便是早已有了萬全的準備,若是你同他們挑明,怕是還會將一切責任甩在你的身上。”
浣碧接過荷花酥,表妹從下人手中接過熬煮好的鹿胎膏遞給她。“那該怎麼辦?”她怕的便是太後知道了,查下去查到她的身上。當年她為了報複甄嬛才會如此,又因身份低微,更笨不怕查,更不怕死。可是現在,她的生活剛剛才好了一些,她從來都是一個貪生之人,好日子還沒享受幾天,她怎甘心如此死去。
薛公子想了想,“此事急不來,你若是放心,彆交給我。”
“交給你?”浣碧露出一抹懷疑之色,先是喝了微微燙口的鹿胎膏,這才開始小口小口的吃荷花酥,“你要如何做?”
薛公子自信的笑了笑,“你彆管我如何做,總之我將你摘乾淨就是。”果郡王福晉也好,安夫人也罷,總歸不讓她受牽連。
他說罷,看向隻剩微微紅汁的碗底,“這是何物?我常常見你飲用。”
“鹿胎膏。”浣碧隨口道,“美容養顏的。”
“是嗎?”薛公子笑了笑,對表妹道,“也給我煮一碗去,我也嘗嘗。”
表妹笑著應下,浣碧皺眉,“你倒是自來熟。”她輕笑,“吳沅可是一直看不慣你的,你就不怕她來趕你?”她調侃道。
“她?”薛公子咯咯笑出聲,“我怕她做甚,她弟弟現在同果郡王謀反,一旦事發,她也逃不過。”
浣碧緩緩放下手中荷花酥,低垂著眼眸,“如果可以,保沅姐一命吧。”
薛公子挑眉,不置可否。
浣碧見他不言,便轉頭看著他,“跟你說話呢?”
“能保她的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何意?”
薛公子伸手,輕撫上她的臉,浣碧偏頭避開了。
“京中人事,幾大家族,如林中古樹,根根盤結,攀長連結,牽一發動全身。”他笑道,“果郡王同阿晉山西廖城養兵,你覺得真的無人知嗎?”他又拿了一塊芝麻酥送入口中,“怕隻怕隻有上麵那位不知了。”既知還默契的隱瞞了,等的不就是果郡王忍耐不住起兵那時,將與果郡王有關的人一網打儘。
“你啊。”薛公子輕歎,“你如今該好好想想,如何儘快金蟬脫殼才是。”果郡王一貫不是做大事之人,如今又涉及謀反,若是真待他起兵了,恐怕她便是有太後懿旨也難保自身。
浣碧勾唇一笑,看著薛公子,“我倒是有一個好的法子。”
“哦?”薛公子挑眉。
浣碧笑而不語,隻是微微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