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不寧本就讓皇上頭疼,如今邊境未平,後宮有惹風波。
“朕的後宮,便是連一個孩子都容不下了嗎?”皇上斥責皇後,皇後與一眾妃嬪跪了一地。“先是鸝妃的孩子,如今又是弘曕。如今已過兩日,竟查不出下毒之人是誰,如何下毒,朕要你何用,你又是如何管理著後宮的。”
皇後看了一眼甄嬛,低聲道,“皇上息怒,當日接觸過六阿哥羹湯的宮人,露過孟福晉身邊的宮人,均已入慎刑司嚴刑拷問。不日定能從他們口中問出話來。”
“誰說全入了慎刑司的,不是還有莞妃嗎?”一個新入宮不久的妃嬪道。她是太子太傅的孫女,頂著榮光入的宮。因年輕活潑,十分討得皇上的喜愛。便是皇上不寵幸於她,也喜歡叫她到養心殿,陪著說說話,聊聊天。
甄嬛猛然抬頭,看著她。“皇上,臣妾沒有。”
年輕嬌俏的孫答應直挺挺的跪在地下,麵上帶著一抹純真,沒有一絲害怕。“皇上,臣妾入宮晚,不知鸝妃小產一事。不過聽說是莞妃的近身宮女所為。臣妾便想,一個宮女,若無主子要求,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膽子,皇嗣都敢害。”
“你莫要胡言。”甄嬛怒道。
孫答應眨眨眼,嘟著嘴,帶著一絲委屈,“臣妾沒有胡言,不過是將宮中留言猜測說出來罷了。”她看向皇後,“皇後娘娘說碰過六阿哥羹湯的人,露過孟福晉身邊的人,都抓進了慎刑司。可莞妃也曾經過孟福晉的身邊,為何她沒有入慎刑司?事關皇嗣,莫說是莞妃了,便是皇後娘娘經過了,也該按著規矩進去走一遭。”
“放肆!”皇後厲聲嗬斥。
孫答應委屈的看了一眼皇上,不甘不願的跪伏與地,喃喃道,“臣妾莽撞,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好了。”皇上皺眉不悅,看和皇後,“皇後,三日之內,朕要你找出下毒之人。”
“是。”
皇上拂袖而去,走出皇後宮中後,皇上剛剛起身,還未坐定,小夏子便跑了進來。“皇後娘娘,皇上宣孫答應陪駕。”
皇後看了一眼孫答應,點了點頭。孫答應樂顛顛的拜彆一眾妃嬪,跟著小夏子離開了。
皇後皺眉,麵代不悅,“愈發的沒規矩了。”她對剪秋道,“找個教導嬤嬤,好好教教孫答應規矩。”
“是。”
另一個年輕妃嬪環視了一圈,喝了一口茶,這才緩緩道,“皇後娘娘,臣妾覺得孫答應所言也不無道理。”她也是憑借著家族的榮耀入的宮,後家族為後盾,雖隻是一個貴人,卻也無人敢欺。
甄嬛眉頭一挑,冷笑道,“李貴人此話何意?難不成李貴人認定了是本宮要暗害六阿哥?”她怎麼也是一個妃,豈容答應、貴人騎在她的頭上。
李貴人怯生生一縮頭,“臣妾可不敢。”
甄嬛步步緊逼,“既然不敢,此話又是何意呢?”
李貴人看向皇後,“皇上要求三天內找出害六阿哥的人,臣妾也是為皇後娘娘著急。”
皇後眉頭緊皺,“行了,你的心意,本宮心領了。”她輕撫了一下衣衫,對甄嬛道,“莞妃,你也彆氣惱。之前你宮中出了一個花宜,也難怪後宮之中有什麼事,都會往你碎玉軒想了。”
甄嬛諾諾應著低下了頭。
皇後繼續道,“碎玉軒已經搜過多少次了,並未發現毒藥。”她環視眾妃嬪,“莞妃與這件事有何關係,都不要再說了。”
從皇後的景仁宮中出來,甄嬛心中憋了一肚子的氣。“爹娘之仇尚未報,如今又因種種事端屢次被她拿來說教。”她眼中唏噓傷感不已,“本意為冒險回宮能夠為父母報仇,卻不想自己都落得一個答應都能踩一腳的地步。”
“甄老爺,甄夫人一事,多是因為瓜爾佳氏,如今瓜爾佳一族均已滅族,娘娘也算是為老爺夫人報仇了。”真若算起來,全是因為他們的貪心。甄夫人因貪心殺母奪子,甄遠道貪心京中權勢,拋棄家鄉未婚妻,甄嬛貪心皇上給予她的種種權力……他們享受著得寵帶來的權勢,卻不知居安思危,蒙頭度日。鋒芒太盛,必然會盛極必衰。想靠著得寵獲權,從一開始便是錯的。帝王擁有天下女子,天下女子貌美者甚多。她一年比一年的衰老,可年輕的卻無數。寵愛不過是過眼雲煙,便是為了皇後,也極有可能突然跌下雲端。更何況她呢?一個漢人妃嬪,一個母親父親均背負著大逆不道罪責的妃嬪。
孟靜嫻倒底還是傷了身子,幸好她中毒不深,可即便是如此,也昏迷了整整兩日,太醫給她強行灌下了不少的解毒湯藥,這才救了回來。
孟靜嫻醒後便回了果郡王府,沛國公府專門派了嬤嬤、奶娘前往府中照顧她。
“小春。”孟靜嫻喚她的陪嫁侍女。
“來了。”小春從門外跑進來,還不忘細心的關上了門,不讓孟靜嫻吹著風。“福晉,什麼事?”嫡福晉死了,他們福晉雖為側福晉,但稱呼上已經從側福晉變成了福晉。
“那日我入宮穿的衣衫呢?”她大口吐血,浸染了衣衫,生子昏迷時,衣衫被嬤嬤換下。
“拿回來了。”小春道,“在院中呢?”她不解,“福晉,衣衫上都是汙血,扔了吧。”因為是命婦朝服,所以哪怕臟了,汙了,小春也收了起來,帶了回來,生怕出個紕漏,惹人口實。
“衣衫便扔了吧。”孟靜嫻倚靠在床上,“我那護甲呢?”
“在這兒呢。”小春笑道,跑去梳妝台拿出護甲,“這是福晉出嫁時老夫人給的陪嫁,怎麼能弄丟呢?”
小春捧著金護甲走到床邊,孟靜嫻看了一眼,“融了吧。”
小春一愣。孟靜嫻接著道,“這是我的陪嫁,娘親自差匠人打造的。如今我有了孩兒,便想著將它融了做一個長命金鎖,也算是傳承了。”
小春笑道,“哎,奴婢馬上就去找工匠。”
“嗯。”孟靜嫻笑道,“請工匠來府中,就在外殿,我想看著他打造長命鎖。”她笑容中有一絲拘謹羞澀,“我怕工匠克扣,這畢竟是娘親親自為我做的。”
小春笑著應聲,“好嘞。福晉你快躺下,你的身體還是虛的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