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乘車來到鎖瓊樓,在小二的引領下走進預訂的包間。
吃完了飯,放下筷子時,外麵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整個京城,都成了一座燈城,被淹沒在了流光溢彩的燈火中。
鎖瓊樓位於京城的主乾道——天街上,這是京城最寬闊的一條街,足以容納十輛馬車並行。
薑盈從窗戶望出去,天街上人流如織、車水馬龍,商鋪都高高掛起了紅燈籠,兩邊聚集了許多的攤販,賣燈籠、麵具、首飾、糖人……
還有雜耍攤子,噴火的、打鐵花的、舞獅子的……各種表演讓人目不暇接。
遠處的河麵上,還有張燈結彩的畫舫緩緩開過。
薑盈一雙眼睛簡直看不過來,恨不得每一次眨眼都將這些畫麵攝錄下來。
“阿謖,你聽見了嗎?外麵好熱鬨啊,你想吃糖人嗎?”其實是她自己想吃。
裴謖點點頭,“我們下去買吧?”
兩人手牽手往外走,像兩個開心雀躍的小朋友。
“哦對了,燈籠還沒拿,差點忘了。”
薑盈又折回來,拿起燈籠,本來想叫來小二幫忙點上,柳江從懷裡摸出一個火折子,吹著了遞給她。
“謝啦。”薑盈點燃蠟燭將火折子還回去。
低頭朝燈籠一看,整個人都驚豔了。
蠟燭點著後,燈籠上的飛天仙娥圖竟然轉動了起來,在光與影的共同作用下,畫上的仙娥被營造出一種舞動的效果。
“太美了!”薑盈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一幕,“我都舍不得提著這盞燈籠出去了,要是被人撞壞了怎麼辦?”
裴謖輕笑:“夭夭不用擔心,若是壞了我再另外給你做一盞就是。”
薑盈在他手上掐了一下,“之前的傷還沒好全呢,你又想弄傷自己是不是?”
雖然被掐了,裴謖卻笑得更開心了,“那等我眼睛好了,恢複視力後再給你做。”
薑盈:“也行,希望你的眼睛能早日好起來。”
兩人邊說邊朝外走。
柳江抬腳就要跟上去,被柳湖拉住了。
他給不解風情的大哥使了個眼色:“哥,阿謖和薑姑娘去逛街,你跟上去乾嘛?當燈籠給他們照路啊?”
柳江皺了皺眉:“我是去保護公子。”
柳湖攬住他的肩膀:“得了吧,你的武功還是阿謖教的,阿謖還需要你保護?這會兒阿謖肯定不希望你跟上去打擾他和薑姑娘‘獨處’,咱們倆個光棍,就彆湊上去自找不痛快了。”
裴謖一手提燈,一手牽著薑盈來到了街上。
滿街的燈光下,兩人如同一對明珠玉璧,交相輝映,般配極了,不時引得路人側目。
可惜兩人一個看不見,一個被路邊的攤子吸引了,目光流連著滿街的美食和純手工藝品,對於路人的注視渾然不覺。
“前麵就有賣糖人的。”
薑盈拉著裴謖走過去,買了兩根糖人,用空著的那隻手拿著。
自己吃一口,給裴謖喂一口。
裴謖一不小心咬在了她那隻兔子糖人上,惹來了她的嗔怪。
“咬錯啦,你的是烏龜。”
“對不起夭夭。”
“算了,沒事,我也在你的烏龜上咬一口,這樣我們就扯平了。”
從這一次的互咬過後,薑盈和裴謖也不分哪根糖人是自己的了,混著吃。
一路吃著逛著。
薑盈:“我看見好多人都戴了麵具,要不我們也買一個戴著玩兒?”
裴謖:“好啊。”
“那邊就有一個麵具攤子,走。”
“麵具有狐狸、蝴蝶、惡鬼……你想要個什麼樣的?”
“夭夭替我挑一個吧。”
“好呀,來試試這個。”
薑盈將一個兔子麵具扣在他臉上,“猜猜這是什麼麵具?”
裴謖配合地猜了起來:“狐狸?”
“不對,再猜?”
“惡鬼?”
“還是不對。”
“夭夭告訴我吧。”裴謖牽住她的袖子晃了晃。
美少年的撒嬌,薑盈哪裡扛得住?頭一暈就說出了胡話:“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話出口薑盈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真是昏了頭啊。
裴謖卻不禁當了真,羞答答地在她耳邊道:“夭夭,等回去了再,再親,好不好?這裡人太多了。”
見他比自己還害羞,薑盈反倒自在了,清了清嗓子,“好。”
兩人不知道的是,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對麵酒樓裡的人看在眼裡。
酒樓二樓靠窗的位置,坐著一男一女,男子容貌俊美,氣質風流,正是大皇子,他慵懶地斜靠在扶欄上,手裡把玩著一隻白玉酒杯。
“張姑娘可知那男子是誰?”
他口中的“張姑娘”,乃是忠勇伯府的三姑娘張婉柔,裴謖的前未婚妻。
張婉柔搖了搖頭:“我平日裡甚少出門,哪裡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