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裴謖進宮 025(1 / 2)

薑盈站在裴謖身後嗑瓜子,雖然她看不懂,但不妨礙她覺得刺激。

以一對二,裴謖也太強了吧,這可不是單純的兩隻手同時下棋,而是需要腦子同時運算兩副不同的棋局。

更彆說對麵兩位,一個是素有片甲不留之名的棋聖,一個是棋品不太行但棋藝並不低的當朝禦史。

兩人誰都不是好相與的角色。

然而她看裴謖,臉色從始至終都淡然無波,不急不躁,鎮定自若。

那高手範兒,帥得薑盈挪不開眼。

一個沒忍住,投喂了一顆瓜子到他嘴邊。

對麵兩個老頭刷一下看過來,看得薑盈麵皮一熱,就要收回手。

裴謖卻捉住她的手腕,將那顆瓜子含進了嘴裡。

瓜子仁太小,他的唇難免碰到她的手指。

仿佛兩顆柔軟的火星子落在指尖,薑盈倏的抽回手。

麵上故作鎮定,心裡卻已經翻江倒海了。

鄭禦史和段不留:“……”

他們是造了什麼孽,下個棋都要被小年輕塞一嘴狗糧。

唉,遙想當年,他們與自己的夫人也是這般兒女情長呢。

彼此對視一眼,看到對方那滿臉褶子的醜樣兒,傷到眼睛似的立馬嫌棄地轉過頭去。

約莫一炷香(半小時)的時間過去,鄭禦史被淘汰了。

又一盞茶的功夫(10分鐘),段不留也步了他的後塵。

裴謖輕鬆完成了雙殺。

這個結果,大出旁觀者的意料。

“那個鄭老頭輸了還情有可原,怎麼棋聖也輸了呢?”

鄭禦史:你禮貌嗎?

“這位公子棋藝實在是高啊,若說他昨天贏了棋聖還可以說是偶然,但今天又贏了,隻能說他有這個實力了。”

段不留:我人還在這兒呢!

周圍人議論紛紛,薑盈與有榮焉,她家阿謖就是這麼厲害!

茶樓本就是八卦中心,消息集中之地,今日之事,很快就被茶客們傳播了出去。

裴謖可謂是一戰成名。

甚至宮裡都有所耳聞。

這天下朝後,皇帝將傳聞中的主角之一——鄭禦史留了下來,讓他陪自己手談一局。

朝堂中棋藝比鄭禦史高的不在少數,但皇帝卻獨獨鐘情於鄭禦史,因為跟其他大臣下棋太心累。

他們下棋時生怕折了皇帝的麵子,總是不動聲色地輸給皇帝,或者下成平局。

皇帝一開始還真被蒙在鼓裡,以為自己棋藝無雙,時間久了,就看出裡麵的道道來了。

這一班大臣,下個棋還算計這麼多,累不累呀!

鄭禦史就不同了,他棋藝跟皇帝不相上下,但他不僅不會讓著皇帝,反倒還變著法兒地悔棋,爭輸贏。

讓皇帝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棋友,充分體會到了下棋的樂趣。

皇帝就是這麼一種奇怪的生物,希望彆人將他當成九五之尊的同時,又想擁有凡夫俗子般的體驗。

鄭禦史歪打正著地滿足了皇帝這個矛盾的心理,讓他感到很舒適,很放鬆。

你來我往地下了幾步棋後,皇帝語氣戲謔地問起:“聽說鄭卿和棋聖聯手,卻還是輸給了一個少年郎?”

鄭禦史原本正舉棋不定,思考著手中棋子該下在何處,聞言腦子裡某根弦被觸動,猛地抬頭直視著龍顏,眼神很是奇怪。

若是在朝堂上,這種舉動堪稱冒犯,嚴重點還會被治罪,但這不是在私底下麼,君臣之間沒有那麼多避諱講究。

皇帝倒也沒有生氣,就是被鄭禦史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裡有些發毛。

“鄭卿為何這般看著朕?”

“我想起來了!”鄭禦史發癲似的,猛地將手裡的棋子拍在棋盤上,嚇得殿內的宮人內侍險些以為他要刺殺皇帝,忙上前來製住他。

皇帝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這麼大驚小怪。

鄭禦史依舊盯著皇帝那張臉,神色幾變,跟開了染缸似的,一會兒一個色,最終像是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語氣嚴肅且鄭重:“陛下,臣有一事稟明,還請陛下屏退左右。”

這話倒是勾起了皇帝的好奇心,他下令道:“都退下吧。”

內侍們都退了下去,隻留了一個楊公公。

“鄭卿可以說了。”皇帝見鄭禦史磨蹭著不開口,催促道。

鄭禦史吐出胸中的一口濁氣:“陛下,同時贏了臣和段不留的那個少年,名喚裴謖,乃是鎮西侯的長子。”

“裴謖”二字,勾起了皇帝對故人的一抹思緒,他意味不明地道:“原來是他。”

鄭禦史觀察著皇帝的表情,奈何什麼都看不出來。

當皇帝提起裴謖時,他陡然想起來,為何會覺得裴謖麵熟了,因為裴謖,和他幾乎每天要見的皇帝,長得有四五分相似啊!

隻不過他潛意識裡壓根兒沒覺得裴謖一個前侯府世子,會和龍椅上的皇帝有什麼關係,所以一直沒能想起來。

而當意識到的那一刻起,他覺得大事不好了,裴謖的親爹是鎮西侯,為何會跟皇上長得像呢?這不合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