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謖:“陛下將三皇子叫來,當著我的麵訓斥了他一頓,讓他當麵向我賠罪。”
薑盈皺了皺眉,“就這?皇帝怕不是在做戲吧?”
那兩次刺殺,要不是她替裴謖擋了,他很可能已經沒命了,想必皇帝也調查了出來,但就因為裴謖現在還好好活著,皇帝就隻是訓斥了罪魁禍首一頓?
裴謖見她為自己不平,心頭一暖,撫了撫她的頭發,繼續道:
“三皇子否認派人刺殺我一事,說他根本不知情,拒不賠罪。陛下發了一通火,讓人打了他二十板子,還禁了他的足,又說會給我補償。”
薑盈指尖纏繞著一縷頭發把玩,“你覺得三皇子是真不知情,還是不想承認?”
裴謖自己雖然大多時候都沒什麼情緒,但對彆人的情緒卻能看得很清楚,當時三皇子流露出的震驚,並非是演的。
“應該是前者。真正想讓我死的另有其人,三皇子隻是一隻替罪羊。”
薑盈:“連皇帝的人都沒調查出來,看來背後的人藏得很深啊,你覺得會是誰?”
裴謖:“夭夭可是已經有答案了?”
薑盈:“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大皇子或者二皇子?幕後之人選擇讓三皇子來當替罪羊,可見他也是一名皇子,因為隻有皇子才最想乾掉皇子。
“而皇帝的五個兒子裡,隻有大皇子和二皇子成年了,一個為長,一個為嫡,最具有競爭優勢的就是這兩人,而二皇子一成年封王後就去了邊境,加入軍隊了,不太可能將手伸到京城來。”
最後薑盈總結道:“綜上所述,大皇子的嫌疑最大。雖然我聽說大皇子風流成性,總是流連煙花場所,但誰知道那是不是他給自己搞的人設呢?”
裴謖目露疑惑:“何為人設?”
薑盈:“人設就是……就拿大皇子來舉例吧,假設他很有野心,想坐上那個位子,但是他又勢單力孤,暫時沒有那個實力,於是他就故意表現得風流好色,讓自己顯得平庸無害,好讓競爭對手放鬆警惕,來獲取成長的時間。
“他做給世人看的模樣,就是他的人設。”
裴謖懂了,“我會讓人著重調查大皇子。”
薑盈忽然想起來:“你剛才說皇帝要給你補償,你不會沒接受吧?我跟你說,你沒必要因為皇帝的做法而跟他犯倔,拒絕到手的好處,咱先把實實在在的好處拿到手,壯大自身才是最要緊的。”
裴謖失笑,“夭夭放心,我沒有拒絕。”
薑盈這才鬆了口氣,“那皇帝給你的補償是什麼?”
皇帝出手,怎麼也不可能太小氣吧?
裴謖:“陛下手裡有一支名為‘諦聽司’的暗衛,在他提出給我補償時,我問他要來了四名暗衛,三男一女,三個男暗衛我已經派出去了,讓他們繼續調查幕後之人,而剩下的那名女暗衛,以後讓她貼身保護你,可好?”
諦聽司聽在薑盈耳朵裡,自動變成了“錦衣衛”、“東西廠”之類的暗務機構,這種地方出來的人,那肯定很厲害了。
能有一名暗衛專門保護她,她自然樂意,隻是——
薑盈靠近裴謖,小聲問:“讓她貼身保護我的話,那我以後進出畫卷,會不會被她發現?”
裴謖笑著揉了揉她的額頭,“貼身保護並非是與你寸步不離,比如此刻,她其實就在屋外守著,但我們在屋子裡的談話和舉動,她都無法窺視和探聽到。除非你喚她進來,她才會進、入你的房間。”
這樣的話,那薑盈自然願意了。
“我能見見她嗎?”
裴謖提高聲音喚了一聲:“坤六。”
一道纖細的身影在窗外現身,在窗紙上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屬下在。”
“進來。”
坤六從門外走進來,腳步輕盈,落地無聲,單膝朝裴謖跪了下去。
“以後你跟在夭夭身邊,負責保護她的安危,不能讓她有任何損傷,記住了嗎?”
坤六抬頭看了薑盈一眼,將她的麵容記在心裡,“是。”
薑盈趁機瞄了這個暗衛小姐姐兩眼,可惜她全身都包裹在黑色夜行衣中,臉上還戴著麵罩,隻能看見她梳著一個簡單利落的發型,以及露在外麵的乾淨眉眼。
裴謖見她盯著暗衛看了半晌,出聲提醒:“夭夭?”
薑盈反應過來,對坤六道:“你下去吧,有事我會叫你的。”
坤六應了一聲,悄無聲息地退下。
薑盈和裴謖又說了會兒話,待頭發完全乾了,就和裴謖各自回房睡了。
翌日,薑盈醒來時感覺身下陣陣顛簸,一睜眼,發現自己躺在馬車裡。
腦袋枕在一個人的腿上,視線往上,入目的先是一隻執著書卷的手,白皙修長,如冷玉雕刻而成,手背上有藍紫色的青筋浮現,像一幅冷色調的線條畫,有種無端的性感。
再往上,就是被層層包裹著的胸膛,一絲肌膚都不露,讓人生出一種想要將其扒開的衝動。
嚴實的領口上方,是凸出的喉結。
大概是剛醒過來腦子還有些不清醒,薑盈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那喉結上摸了摸。
霎時間,喉結劇烈滾動起來,執書的那隻手丟開了書,握住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知是想拿開,還是想讓她再多摸幾下。
“夭夭,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