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謖單手捏開一顆核桃遞給她,解答她的疑問:“四皇子和三皇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三皇子因我而蒙受冤屈,被打二十大板,又被皇帝禁足,自然懷恨在心。”
薑盈懂了:“三皇子被禁足了沒能來湯山,所以四皇子就想替兄長出氣,而你之前不在,他就逮著我這個軟柿子捏了?”
嗬,說四皇子是個狗東西,還真沒冤枉他。
不,說他狗,都是在辱狗了,狗狗可是很可愛的。
她哢嚓哢嚓咬著核桃,動作透著一股子凶狠。
一麵瀏覽著係統商城,該給四皇子上什麼“菜”好呢?
是癢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癢癢粉?
讓人性無能從此隻能做個太監的不行藥?
還是乾脆將他變成一頭豬?
或者整個套餐全給他上了?
可惜這幾樣東西價錢都不便宜,讓她為四皇子這個爛人花錢,就算是用來對付他的,她也不是很情願。
金幣才這麼點,得留著花在刀刃上才行。
薑盈翹著腿,眼睛盯著某處出神(在裴謖看來),吃著裴謖遞過來的核桃,喝著蜂蜜水,整個人都洋溢著一股鮮活的氣息。
裴謖看著這樣的她,隻覺心中被填充得滿滿的。
“夭夭,我有法子對付他。”
“哦?什麼法子?”
裴謖也不瞞她:“四皇子既然想對付我,那我就主動給他創造機會,明日我到馬球場打球,四皇子定會找過來,到時我再激得他主動跟我打馬球賭輸贏。等上了場,生死便由不得他了。”
裴謖在說最後一句話時讓薑盈有種強烈的既視感。
當初她剛穿過來時,碰見他讓柳江去給“二公子”送禮時,不就是這個表情和語氣麼?
冷漠、冷血、冷酷。
一直以來裴謖在她麵前都是溫柔無害的樣子,以至於她險些忘了他還有這樣的一麵。
見她神色有異,裴謖意識過來自己剛才一不小心露出了凶殘的一麵。
“夭夭,我……”
他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解釋起,因為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生命乃至所有的生靈在他眼中,都如山石草木無異。
唯有麵對她時,他才會生出種種情緒。
他儘力表現得和常人無異,卻終究還是會露出破綻來,夭夭會因此害怕他,遠離他嗎?
薑盈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她到底怕不怕。
她抓著他的手湊到嘴邊,將那張沾了核桃碎屑的唇印了上去。
他是護在她身前的盾,溫柔予她,冷酷給外人,她又有什麼理由害怕?
至於將來某一天他會不會將對外人的冷酷用到她身上,那就是將來的事了,她現在又何須操心?
將來還可能地震呢,星球都可能毀滅呢,那她現在就不活了?
因為將來的某種可能,而否定現在的一切,那真是太蠢了。
她才不做這種蠢事。
晚上皇帝在溫華殿舉辦了一場宴會。
宴會上的位次是很有講究的,大虞以左為尊,所以左邊的位置,安排給了大臣和他們的家眷。
右邊則安排給了皇子公主以及勳貴宗室。
這次春獵,皇帝一個妃嬪都沒帶,所以右下首的位子,由身為皇長子的寧王來坐。
二皇子、三皇子都沒來,往下的第二個位置,本應該安排給四皇子才對,但卻安排給了裴謖這個小小的司棋使。
這個安排一出,已然相當一場不言而喻的宣告了,眾人對裴謖的身份,徹底確認了。
甚至有人在心中猜測,這次宴會,該不會就是陛下特地為裴謖而辦的吧?
裴謖還沒來,就已經成了宴會的八卦中心。
四皇子到了後,被內侍領著往右邊第三張桌案走去。
“殿下請。”
四皇子一腳將內侍踹倒:“狗奴才,二皇兄、三皇兄都沒來湯山,本殿的位置,不該挨著大皇兄嗎?你讓我坐這裡,是何居心?”
內侍很痛,卻不敢喊出來,忙爬起來道:“回殿下,這是陳總管的安排,小的也是聽命行事,斷不敢擅作主張啊。”
“陳總管的安排?把他給我叫來,本殿倒要聽聽他是個什麼說法。”
陳總管作為行宮總管,又要忙著調查黑熊事件的幕後真凶,又要忙著安排宴會上的一應事宜,忙得一泡尿從下午憋到現在,喝口水都不敢,生怕憋不住。
聽見四皇子因為位次的事兒鬨起來,心裡的火那是噌噌往上冒。
四皇子也不想想,要是沒有皇上的指示,他敢那樣安排嗎?
還鬨騰個啥,乖乖坐下得了。
當然了,這話陳公公也就隻敢在心裡吐槽一下,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夾著腿去了四皇子麵前。
“殿下,好叫您知道,這個座位是皇上安排的,奴才也是聽命行事。”
一個個都是聽命行事,拿皇命來壓他是吧?
四皇子怒哼一聲:“那你說說,這個座位是誰的?”
陳公公知道一旦說出來,自己準落不著好,但不說又不行,隻得硬著頭皮道:“是裴謖裴大人的。”
果然,四皇子一聽就炸了,“裴謖?!他算個什麼東西,位置竟排在我前麵?”
父皇是老糊塗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