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謖,你到底想怎樣 060(2 / 2)

原本醞釀的臟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鼻子也跟著發酸。

她望著屋頂,不斷眨著眼睛,想將眼中的淚意逼回去。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彼此緊靠著,竟都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翌日薑盈醒來時,穴道已經解開了,她一動,便感受到了一股束縛感。

裴謖竟然還在,側身抱著她,下巴抵著她的發頂,將她整個都窩在身前。

薑盈將他的手臂拿開,試圖逃離這裡,誰知她起身到一半,又被他撈了回去。

他將她重新禁錮在懷裡,還在她腦袋上蹭了蹭,“夭夭,再睡會兒吧。”

聲音帶著股撒嬌的迷糊勁兒,又有種剛睡醒的慵懶性感。

薑盈:“……”

她猜他此刻一定連眼睛都還沒睜開,睡迷糊了夢回從前呢。

她能讓他如願嗎?不能。

她現在的身份可是殺手呢。

作為一個殺手,被敵人俘虜了就算了,居然還被他摟著睡了一覺,這要傳出去了,她還有臉在殺手界混嗎?

薑盈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一躍而起,趁裴謖還沒徹底清醒之際,跨到他身上給他來了一招鎖喉手,眉眼低沉,凹出殺氣:“裴謖,去死吧!”

一擰他的脖子。

結果下一秒,她整個人天旋地轉,被裴謖一個翻身壓到底下去了。

兩隻手的腕子被他一隻手就輕鬆扣住,兩條還想蹦躂的腿也被他長腿鎮壓,整個人就像一隻四肢朝上的烏龜,被他壓製得死死的。

薑盈氣得拿腦袋去撞他。

裴謖估計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對她也疏於防備,還真被她給得逞了。

“咚”的一聲,裴謖還沒怎麼,薑盈倒是感覺自己好像腦震蕩了,腦漿都在裡麵晃。

看人都有殘影。

“夭夭,你沒事吧?”

裴謖的聲音好像從天邊傳來,忽近忽遠的。

薑盈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好讓腦子歸位。

裴謖生怕她有個什麼好歹,立刻就要去請大夫來給她看,都下床了,想起來什麼,又回身點了她的穴,以防她逃跑。

薑盈睜開眼睛,“我想如廁。”

裴謖猶豫了下,抱著她去了淨房,將她放在地上,給她解了穴。

“夭夭,不要試圖逃走,不然,我就殺了蕭沛。”

也不去看她的反應,他說完轉身就出去了,將門帶上。

薑盈解決完了人生大事,往窗外探了探,坤六和另一名暗衛立刻現身盯著她,大有她一跳窗跑路就出手將她抓回來的架勢。

若隻有坤六一個人,她或許還能試一試,但同時有兩個她就沒有把握了,除非她能一瞬間就將兩人製住。

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她猜木樓外麵肯定不止坤六兩個,而是藏著大量的暗衛,就像鋪開了一張天羅地網,讓她插翅也難逃。

不過她本來也沒打算逃,就是做做樣子罷了。

薑盈一開門走出去,雪糕就蹭了過來,她手指下意識動了動,感覺那一身雪緞般的皮毛正在召喚自己。

但她忍住了,一臉冷漠地繞過雪糕,走到裴謖麵前。

“裴謖,你到底想怎樣?”

裴謖坐在火盆邊,看著上方架著的銅壺,銅壺裡燒著水。

他抬頭朝她微微一笑,指了指淨房旁邊的那間屋子:“那間是浴室,裡頭有一眼溫泉,去泡個澡吧,換身乾淨衣裳,等你出來時,我希望你已經去掉了身上所有的偽裝。”

薑盈垂下眸子,立在那兒跟他僵持了好一會兒,似乎覺得拗不過他,到底還是轉身去了浴室。

在軍中的那兩年,她最想念的就是曾經泡過的兩口溫泉池子,一個是梅君山莊的,一個是湯山行宮的。

綏州那個地方,“苦寒”二字不足以形容,現在想想,她都不知道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薑盈內力運轉於耳目,四處觀察了一番,沒發覺有人藏在暗處,便放下心來了,將身上的易容偽裝一層層撤掉。

然後開開心心地撲向了溫泉。

泡了有一刻鐘左右,她便出來了,裹上寬大柔軟的浴巾,來到足足占據了一整麵牆的大衣櫃前。

一拉開櫃門她就驚了,裡頭放得滿滿當當的都是她的衣服,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分門彆類整整齊齊地擺在裡麵,一目了然。

她隨手翻了幾件,款式、顏色、繡樣等都穩穩戳中了她的喜好。

裴謖果然是懂她的。

可惜這些粉嫩鮮亮的顏色並不適合她現在的人設。

外在形象也是人設的一部分嘛,她如今可是失了憶,又在軍中待了兩年的女漢子呢,要穿也該穿那種深沉冷肅的顏色。

薑盈從一大堆鮮豔明媚的衣裳中,找出了一件黑色的裙子。

雖然是黑色,但卻是低調奢華那一掛的,裙子上金線和銀線交織,勾勒出了絕美的鳳凰圖案,上麵鑲嵌的寶石熠熠生輝。

最重要的是,裙子的樣式比較中性,下擺也不是很長,隻到腳踝處,方便她行動。

穿上後,薑盈到人高的大塊琉璃鏡前照了照,感覺自己就是黑鳳凰的化身。

泡澡一刻鐘,收拾卻足足花了小半個時辰,弄好後又愉悅地欣賞了一番自己久違了的女裝,心情很是愉悅。

然而一開門,她的臉色就迅速切換到了“被俘殺手”的狀態,那叫一個冷若冰霜,拒人千裡。

裴謖剛煮好奶茶,正在往漏勺下的杯子裡倒奶茶,聽見開門的動靜,一轉頭,便怔住了。

眼眶也被奶茶的熱氣熏得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