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盈掙了掙,沒掙開,隻能隨他去了。
“這裡是我們當初相遇的地方,夭夭可還記得?”
薑盈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神色中透著幾分不耐煩,沒有說話。
裴謖像是沒有看見她的臉色,繼續牽著她走進臥室,來到牆上掛著的那幅《桃花美人圖》前。
“這幅畫,夭夭可還有印象?”
薑盈掃了眼,“這畫的是我?”
裴謖望著畫,三年前原畫被燒毀的情景又一次浮現在眼前,眼中不由閃過痛色,“嗯,你喜歡嗎?”
薑盈直截了當:“不喜歡。”
她這麼不客氣,裴謖反倒看著她笑了。
“畫中人不及你萬一,你不喜歡是應該的。”
薑盈:“?”
裴謖手指輕撫著畫中人,陷入了回憶中:“當時我正在吃飯,你從畫中輕輕走下來,帶來一陣和煦的桃花香,你大概是餓極了,仗著我看不見,當著我的麵從桌上拿走了兩根春卷……”
薑盈心裡驚訝極了,當時他連她拿了幾根春卷都知道?
果然從一開始就發現她了。
嘴上卻道:“等等,你說我從畫中走下來?什麼意思?”
儼然一副將自己是“畫妖”這件事都忘了的樣子。
裴謖凝視著她的眼睛:“原本的你,是一幅畫,但許是鐘靈毓秀,彙集了天地靈氣,又因為與人接觸久了,所以某一日忽然成了人,於是能夠脫離畫卷,在外行走。”
薑盈滿臉震撼,一副三觀崩塌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人,而是由畫卷變成的……妖?”
裴謖安撫她:“夭夭彆怕,除了我之外沒人知道這件事。”
原先知道的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薑盈搖著頭,沒法接受這個事實,“裴謖,為了讓我留在你身邊,你竟連這種荒唐的事都編得出來,我是不會相信你的,你就彆白費力氣了。”
裴謖哀傷地看著她,“夭夭,我怎麼會騙你?”
薑盈:“退一萬步講,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如何?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你為什麼一定要揪著過去不放?我已經不愛你了,我現在愛的是……我們將軍,你放過我吧。”
裴謖忽然將她狠狠抵在牆上,一雙眸子猩紅地盯著她,“夭夭,你再說一遍。”
似一隻被逼到絕境的刺蝟,後背豎起了紮人的刺,卻仍將柔軟的腹部對著她。
裴謖這個樣子,顯然是被虐得狠了,說不定她重複一遍剛才的話,就能將虐心值刷滿完成任務了。
薑盈當即就要張口,可喉嚨裡似堵了一顆核桃,怎麼也發不出一個音來。
而裴謖見她張口欲言,卻又始終沒有吐出一個字來,原本不斷往下沉的一顆心,像是被一根細絲給掛住了一樣。
雖然仍舊晃蕩不安得緊,但總歸是沒有絕望到底。
裴謖低下頭來,迫切地想要吻她,與她融為一體。
薑盈偏頭躲開了,一副完全拒絕的模樣。
裴謖動作僵住了,整個人似乎都散發出了一股黑色的氣息。
“夭夭,吻我。”他祈求她。
薑盈一動不動。
明明兩人貼得這樣近,卻又隔得那麼遠。
裴謖看著手中那張瑰豔柔嫩的臉龐,忽然輕笑一聲,笑得薑盈頭皮發麻。
下意識轉頭,就對上了他徹底瘋魔如同黑化的一雙眼睛。
她心裡咯噔一下。
下一秒,裴謖不管不顧地吻了上來,動作凶狠而又絕望,一邊吻著一邊掉下了眼淚。
薑盈極力掙紮著,兩隻手卻被他扣住舉過了頭頂,身體則被死死禁錮在牆壁和他的胸膛之間。
抬腳踢過去,結果他直接將她抱了起來,讓她的兩條腿脫離了地麵。
薑盈以為,這幾年她的內力穩步而快速地增長著,再加上在戰場上實打實地兩年曆練下來,就算打不過裴謖這個“師父”,也不至於與他實力懸殊。
然而真正交鋒起來她才發現,裴謖若跟她動真格的,她根本就反抗不了。
就像螞蚱落入一隻巨掌中一樣,怎麼都蹦躂不起來。
隻能任他為所欲為。
當然了,她表麵百般不情願,心裡卻……喜歡得緊,感覺有種彆樣的刺激。
以往對她總是萬分溫柔的裴謖一旦凶狠起來,性張力簡直爆棚。
一記悠長的“強吻”結束,裴謖終於稍稍放開了她。
薑盈閉著眼睛,怕被他看出自己眼中情不自禁流露的情緒。
喚出係統麵板,結果虐心值特麼還是99.99。
最後的那一點怎麼就這麼難?
裴謖胸腔裡的那顆心仍在劇烈跳動著。
夭夭心裡肯定恨死他了吧?
他有些後悔,卻又不是那麼後悔。
心情極為複雜。
怕看到她眼裡的恨意,他將她腦袋按在胸口,自欺欺人地想著,等夭夭恢複記憶了,應該不會怪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