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薑盈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張婆婆暫時收留了她,將兒子兒媳曾經住的那間屋子收拾了出來,給她住。
張婆婆出去乾活兒時,薑盈就和粟兒待在家裡,收拾屋子、洗衣服、做飯……神生漫長,她也曾在凡間遊曆過,對於凡間的生活也沒什麼不適應的。
更何況,她還會偷偷使用法術,比如用清潔術打掃衛生,用水龍術洗衣服……當然,都是背著粟兒的。
這是一方不存在靈異神怪的小世界,她可不能擾亂了這裡的法則。
天道:您已經擾亂了好嗎?不過您是神尊您最大,隻要凡人沒看見,我也可以當做不知道。
張婆婆回來看見屋裡屋外收拾得乾乾淨淨,煥然一新,衣服都洗好晾曬在竹竿上了,孫子也被照顧得十分好,飯菜也都熱騰騰的出鍋了,簡直說不出的舒心。
這姑娘,看著是富貴窩裡出來的,沒想到這麼能乾。
這天,薑盈突然道:“阿婆,粟兒,我想起來我叫什麼了。”
祖孫倆都看向了她。
“我叫薑盈。”
祖孫倆先是替她高興,緊接著又感到不舍起來。
“阿盈,那你是不是……要走了?”
粟兒眼巴巴地望著她,飯也不吃了。
薑盈垂眸,神色黯然:“阿婆要趕我走嗎?可是我還沒想起來我家在哪兒……”
張阿婆連忙道:“不趕你不趕你,咋會趕你走呢,婆婆巴不得你多留下來一陣子。”這麼好的閨女,她都想讓她一直留下來了,可她也知道那是不現實的。
這姑娘隻是暫時落難到了她們這個小村子,等以後想起來了,肯定還是要走的。
她不知道的是,薑盈就是衝著粟兒來的,又怎麼會走呢?她的記憶,是永遠恢複不了的。
祖孫倆的日子本就不富裕,常常連飯都吃不飽,薑盈的到來,更是讓家裡有限的糧食不夠吃了。
薑盈便帶著張阿婆和粟兒坐牛車去了一趟縣城,把頭上的玉簪給當掉了,換來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這根玉簪是她從平江河底撈上來的,平江是流經縣城的一條大江,底下可是沉了不少金銀珠寶、古董玉器,她到河底遊了一圈,隨便選了一口箱子,打開來,裡頭是滿滿的珍寶。
當然,是凡人眼裡的珍寶。
她帶著祖孫倆在縣城逛了一圈,吃吃喝喝,又買了許多東西回去。
張阿婆不停勸薑盈省著點兒花,也彆給她和粟兒花錢,薑盈笑眯眯的,口頭答應得好好的,轉頭買起東西來卻是一點也不手軟。
看得張阿婆很是無奈,心疼不已。
回了村,大包小包的三人引起了一番圍觀,村人咋舌驚歎,豔羨不已。
到了晚上,就有小偷來光顧了。
不止偷東西,還想對薑盈不軌。
一片漆黑中,薑盈睜開了眼睛,將幾個摸進來的小偷看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一早,村裡爆發了一件大新聞,村頭那棵大槐樹上,吊了幾個人!而那幾個人,都是村裡的二賴子,平時遊手好閒偷雞摸狗的,整天不乾正事。
村裡人紛紛跑來圍觀,好一陣八卦。
不過八卦完了還是得去地裡乾活兒。
而那幾個人被放下來後,跟啞巴了似的,也不說是誰把他們吊上去的,更奇怪的是,自這天之後,這幾個人都跟變了個人一樣,變得異常熱心勤快了,主動幫村裡人乾活兒,從早到晚,就沒個偷懶的時候。
村裡人一開始還把他們當珍稀動物看,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都說是老天爺開眼,讓這幾個人改邪歸正了,成了村裡數得著的好小夥,以後不愁說不上媳婦了。
這卻是後話了。
薑盈收拾了那幾個家夥後,認了張阿婆為乾娘,成了張家戶籍上的人——粟兒他姑,正式融入了青山村。
為了慶祝,她進山打了一頭野豬,一個人就扛著下來了。
還特意繞了遠路,在村裡走了大半圈。
一路上可是驚爆了村人的眼珠子。
“乖乖,那野豬怎麼也得有二三百斤吧,粟兒他姑咋弄得動?”
“真看不出來,粟兒姑那麼瘦一女子,力氣竟這般大,這怕是頂得上兩三個壯漢了。”
“原先還以為張家遭了黴運,一個接一個的死人,死的隻剩下祖孫兩個,現在看來,張家的好運道藏在後頭呢。”
“粟兒姑,那野豬是你打的?”
“沒錯,我打算在村裡把豬給殺了,這麼多肉我們一家也吃不完,嬸子你們想吃的話我便宜賣給你們,兩文錢一斤,先到先得。”
薑盈這話一出,村裡人哪兒還顧得上看熱鬨?都急急忙跑回家取錢了。
這年頭許多人連飯都吃不飽,更彆提嘗到什麼油水了,青山村雖然挨著連綿的青山,但真正能打到獵物的沒幾個,村人一年到頭也吃不著幾回肉。
現在,兩文錢一斤的豬肉就擺在麵前,他們可不得抓緊機會?
正常的豬肉可得七八文錢一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