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寺的梅花。”
黑琪淡淡道,靠在廊柱旁看著外麵的飄雪道“主子的病有了起色了。”
“真的嘛!”
沈初欣喜至極,握著梅花的手顫抖不已,“有起色好……有起色好啊。”
雖然心中急著要去看安景修,但還未到過年休假,脫不開身,隻得按捺住激動的心,讓黑琪多跑一跑。
黑琪嗯了一聲,瞥了一眼身材高興的臉後便移開了目光,隻是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一厘米。
本以為這場雪很快就會結束,卻沒想這場雪下了整整七日才停下來,京都的不少房屋樹枝都被大雪壓垮,因為低溫凍死了不少的百姓牲畜。
一大早上朝,安君臨便和群臣商討此事,尋求對策。
為今之計,應該幫無家可歸的百姓先找個住處,不然天寒地凍,根本扛不住。
“皇上,法相寺有許多空的禪房,宏光法師已經安排百姓住進去了,隻不過災民太多,一時半會怕是住不下那麼多的人”
沈初忽然出聲道,抬眼看向安君臨。
安君臨思慮了片刻,決定加派人手建造臨時住所,將災民分散開來居住,避免人多造成混亂。
法相寺內,寺裡的僧人正在分發白粥和饅頭。
沈初走到宏光法師麵前行了個佛禮道“大師,米還夠嗎?我又帶了兩車來。”
宏光法師阿彌陀佛了一聲道“沈施主慈悲心腸,定會有福報。”
沈初笑了笑,心想自己若真是有福報何必受這麼多的罪呢。
米粥很快就被分發的差不多了,沈初正準備要走,就聽見一聲摔碗的聲音傳來。
沈初回頭一瞧,隻見一個小孩兒跌坐在碗旁邊,站在孩兒旁邊的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
“怎麼了?”
沈初秀氣的眉毛擰在了一起,走到小孩身邊把他扶了起來。
小孩兒抽抽噎噎的不敢說話,倒是尖嘴猴腮的男人說了一句“這孩子不聽話,不肯吃飯……”
隻是男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突然衝出來的女人打斷了。
“吳二,你怎麼說的出口!”
女人哭的眼睛腫的像個核桃,指著吳二的鼻子罵了起來“你這個畜生,沒心肝的東西,你為了一口吃食,居然連孩子的都搶。”
吳二被他說的麵紅耳赤,吞吞吐吐道“你這個瘋婆,你胡說些什麼?我怎麼可能連孩子的吃的都搶?”
“平時也就罷了,如今大家都沒吃飽,好不容易一人一碗粥,你把我的喝了也就算了,就連幺兒的都要喝了!你當真不是個東西啊!”
女人邊哭邊罵,眾人都向吳二投來鄙夷的目光,吳二羞愧難當,隻好找了個角落,灰溜溜的藏了起來。
沈初讓人拿來兩個饅頭,又裝了兩碗熱粥遞給女人和小孩,溫聲道“給,吃吧。”
女人接過粥,紅著眼眶道謝,帶著小孩兒到一邊吃飯去了。
出了法相寺之後,沈初沒有國師府,反而是去了山上看梅花。
邱叔的身體比去年還要差一些,眼睛也不大好使了,盯著沈初看了許久,才認出來他。
“原來是國師大人啊,我老咯,居然沒認出來。”
邱叔笑了笑,請他到屋裡坐坐,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對了,殿下怎麼沒有來?”
屋裡,邱叔給沈初倒上一杯清香撲鼻的熱茶水,遞給了他。
沈初沉默了一瞬,接過茶水輕聲道“他……前段時日病了,這段生日在好好休養。”
“病了?怎麼沒告訴我一聲啊,誒呦,殿下小時候生病,為此皇後娘娘操碎了心。”
邱叔感歎道,這一說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和沈初說了許多關於安景修小時候的事情。
沈初聽得開心,不知不覺已經是快到下午的時候了,邱叔留沈初吃飯,讓他在這兒住一晚上。
沈初婉拒了,起身下了山。
回到國師府的時候,天已經黑的差不多了。
下人已經準備好了飯菜,瞧見沈初回來問道“飯已經好了,大人要用飯嗎?”
沈初沒什麼胃口,覺得身子有些發冷,咳了一聲道“放著吧,我沒什麼胃口。”
說完,沈初便回房中睡下了。
夜裡,沈初發起了高燒,昏睡不醒,隻覺得身上有千斤重,眼皮更是睜不開。
“景、景修……”
昏迷之中,沈初低聲呢喃道,絲毫沒有感覺到床邊坐了一個人。
一雙冰涼的手撫上沈初的額頭,瞬間讓渾身燥熱的沈初感覺到舒服些,隻是還沒等舒服一會,這陣涼意就消失不見。
“初初,我回來了……”
安景修看著沈初清瘦了許多的臉頰十分心疼。
門外傳來了黑琪的敲門聲,安景修低聲道“進來吧。”
是黑琪帶著大夫過來了。
大夫給沈初把了把脈,說他隻是受涼,感染風寒了,修養一段時間就能好。
送走大夫後黑琪便去抓藥,安景修給沈初換了個毛巾後,脫了鞋子躺在他的身邊,久違的熟悉感讓他睡了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