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如頤這邊想的倒是挺好,這幾日她就蝸居在太女府好好休息。
結果待到第二日天蒙蒙亮時,施如頤還在困倦中便被穀雨慌慌張張地喊了起來。
“殿……殿下,剛才在府中抓住了一個賊子,嚷嚷著要見您。”
什麼賊子這般勤奮,天不亮就出來盜竊。
施如頤頗有些煩躁地起身,裹了件厚重的外衣推門跟著穀雨走到院子裡。
“何人?”
施如頤低啞著聲音,儘量保持著自己的情緒:“你找孤有何要事?”
“殿下,是臣子。”
賊子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委屈,施如頤對這個聲音可真是太熟悉了。
果不其然,等賊子抬起頭來,施如頤看清了他的模樣。
“溫公子?”
聽到施如頤認出他來,侍衛們紛紛放下了手中挾住他的長劍。
溫佑安揉了揉跪的有些發疼的膝蓋,麵對著施如頤說話聲音越來越低:“聽說殿下又感染了風寒,臣子隻是想來看一眼。” “你說的看,就是天不亮翻進太女府?”施如頤聽到他這話,快要氣笑了。
正門放著不走過來翻牆,這溫佑安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施如頤俯身看著溫佑安,問道:“正門就在那邊,你為什麼不走?”
“她們不讓我進。”溫佑安的聲音細若遊絲,他此時十分心虛,比麵臨教書先生的時候還要緊張,他今日起這麼早就是為了趁母親還沒起床偷偷溜出來。
結果到了太女府門口時,守衛擋著不讓他進,說要等太女起來之後請示一下。
結合之前殿下的行為,溫佑安以為是施如頤吩咐了如果他來就說自己還沒起,一鼓作氣之下翻上了牆。
畢竟這個時間,太女殿下肯定已經起來處理事務了,肯定沒在睡覺。
等溫佑安看到施如頤草草裹著外衣出來,他才知道,太女殿下不是找借口,而是真的還沒睡醒。
殿下就算穿成這樣這樣,也真真是好看。
忽略掉自己還在地上跪著,溫佑安眼睛都不帶眨的看著施如頤。
這溫佑安是把太女府當自己家了麼,還看自己,果真是一點都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施如頤麵帶嚴肅,本以為對方會因此低下頭,沒想到看得更加明顯了。
“送溫公子回去。”
施如頤沒有多言,此時的她聲音已經染上了些許惱怒。
一次兩次的,這溫佑安看來壓根就沒把她的話放在眼裡。
“殿下,您非要臣子使出最後的法子嗎。”
話一說出口,施如頤警惕的看著溫佑安,隻見少年雖然低垂著眉眼,但身體立得筆直,也一點都沒有服軟的樣子。
“孤沒空和你玩過家家。”
怕溫佑安會做些什麼,施如頤向後退了一步:“你們帶溫公子回去,彆傷到他。”
這話剛說完,溫佑安躲開侍衛,朝著施如頤就奔了過來,施如頤一個躲閃不及,被他抱住了小腿肚。
“溫佑安你在乾什麼!”
施如頤也沒了麵色如常,麵上罕見地染上了怒氣。
被外人抱著,她微微有些不適,說話的語氣不禁有些咬牙切齒:“你給孤鬆開。”
“不要,我想這樣一直靠著您。”
溫佑安說話語氣有些顫抖,像是哭了一般。
很快施如頤就感覺到有些許濕意。
“您看看我,不要喜歡彆人,京城裡的公子們都沒我好,根本不值得您喜歡。”
看著施如頤染著怒氣的麵孔,溫佑安也沒有絲毫鬆開她的意思。
他算是明白了,殿下壓根就是個膽小鬼,隻要他不往前走,殿下永遠都會往後退。
本想著慢慢打動殿下,估計要這麼下去她還會越來越往後退,壓根靠不近她。
不過沒關係,殿下隻要待在原地不動就好了,哪怕她退九十九步,他也會走兩百步。
最後那一步,他不要站在殿下身邊,他要站在殿下心裡。
施如頤不為所動,若是全京城人都效仿溫佑安,那她也要一個個都收下麼。 她冷眼看著溫佑安一直小聲啜泣,直到他沒了力氣才停了下來。
“鬨夠了沒有?”
溫佑安彆扭過臉去:“沒有。”
“那你就這麼跪著。”施如頤也不慣著他,早在溫佑安抱住自己的時候揮退了所有下人,她就在院子裡這麼站著和溫佑安耗,看他什麼時候從地上起來。
眼看著施如頤真是毫不動搖,溫佑安泄了氣。
“您真的一點點都沒喜歡臣子嗎?”溫佑安抬起頭,一隻手死死抓住施如頤,抽空伸出另一隻手,跟施如頤比劃著,“哪怕一點點。”
麵對少年的問題,施如頤的拒絕並沒有直接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