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身份 “你們說起玉玦,老夫倒想起……(1 / 2)

“你們說起玉玦,老夫倒想起十多年前一樁舊聞。”邁步進屋的,正是江南花家的家主,也是花滿樓的父親。

“父親。”

“伯父。”

花父示意幾人不必拘束,他招呼三人坐下。

“伯父說有所耳聞,是怎麼回事?”

花父的目光落在連七身上,少年與當年的那人並不相像,但身上莫名有種相似的氣質。當年,他與言醉並不相識,如今還在世的許多人也恥於回想那段經曆。但總有人會記得,總有人不願意忘記。

他看向這個被言醉寄予厚望的孩子,心中有很多感歎、疑問和不解。他負著手,隻是回憶道:“說來也巧,玉玦的傳聞出現的時候,恰也是言醉在武林展露鋒芒的時候。”

那時,傳聞玉玦一分為二,唯有得到完整的玉玦,再由兩塊玉玦的所有者滴血其上,玉石的內部會顯露特定的紋路,紋路暗合九州地形,可順著找到始皇陵的位置,並以玉玦為鑰匙,開啟帝陵寶藏。

“知道這個傳聞的人,如今大概也不多了。”事實上,即使是在當時,也有人並不相信這一傳聞,但江湖從不乏對寶藏之說趨之若鶩的人,輕而易舉掀起的江湖廝殺,其中真真假假未可知,江湖新聞複舊聞,正傳得神乎其神的時候,轉眼被言醉刀挑武林群雄一事蓋過了風頭。

花父之所以還記得,隻是因為當時有陣子這傳聞在錢塘傳得離奇,連帶著玉價也有過波動。商賈之人,對此難免注意。

獨孤一鶴真的會對一個江湖中屢見不鮮的寶藏傳聞有如此執念嗎?還是在他得到了金鵬王朝的三分之一寶藏之後?

一時無解。

陸小鳳摩挲著下巴,說起另一樁事來:“我這兩天一直在想,梅謝雪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柳家嫡孫。”

花滿樓微訝,但轉瞬想到了什麼,一時又覺得合情合理。

連七:所以我錯過了什麼?!

陸小鳳露出狡黠的笑,賣起了關子:“花滿樓你一定還記得兩天前秦無昭來這裡,說得那些話吧。”

“記得,他說要連姑娘小心梅謝雪。”花滿樓道。

“不錯,我們已經知道是他派秦無昭殺了嚴柳氏,也是他一步步引導連七查到了峨嵋頭上,並替他除掉了獨孤一鶴,”陸小鳳頓了頓,眼裡煥發出某種神采,他加快了語速:“霍休說,柳家嫡孫成了鬼醫的藥人,而肖祐告訴我們,鬼醫幾年前死於一個藥人之手。”

“如果我猜得不錯,唐雲兒和邱業應該也落到了他手裡,而且很大可能已經死了。”

“伯父可知道,這柳家嫡孫叫什麼名字?”

花父捋了捋胡須:“……我記得,那個孩子,該是叫柳垂江。”

下人來尋,花父離開了,屋中便又剩下了三人。

“柳垂江上影,梅謝雪中枝。難怪……”花滿樓感慨。

連七驟然一愣,接著喃喃道:“柳垂江、梅謝雪……柳垂江……”

陸小鳳見她神情恍惚,正要問她,倏地,屋外傳來破空之聲,緊接著一枚飛鏢釘在了柱子上,鏢頭附著一張字條。

“段小峰有難,嚴府找張英鳳尋人。”第二行寫著:“今夜子時,煙雨閣。”

“這是毒書生的鏢。”陸小鳳認了出來。

毒書生,也就是梅謝雪。

兩句話,兩件事。鏢的尾部突兀地係著一條編繩,似是小孩之物?正納悶,手裡的鏢已經被連七奪了過去。

“怎麼了?”陸小鳳低頭看向連七,她攥著編繩,神情不太對勁。

“這編繩,是燕珂的……”是燕雙留下的孩子,她托西門吹雪看顧的那對兄妹。

這是梅謝雪對她的警告。

“等等,梅謝雪為什麼要這麼做?”花滿樓問。

連七深吸一口氣,“我去會會他就知道了。”

“不行。”陸小鳳反對。“你的傷還沒好。”

但連七的神情異常堅定,她抬眸看向陸小鳳:“陸小鳳,我需要你幫我去救段小峰。

至於梅謝雪,他要見的人是我。正好,有些話,我必須當麵問他。”

子時一刻,煙雨閣中。

一襲深衣的年輕男子焚香煮酒,儀態自若。隻是腳邊,擺了一個火盆。江南的秋是浸潤皮骨的寒,葉落驚寒蟬,不知不覺,已是深秋了。

緋衣刀客施展輕功,水上長躍,蕩開層層漣漪,任是當世輕功絕頂的司空摘星在此,也是能叫上一身好的,隻見她身如飛菩落葉,落在男子的身後。

“你來遲了。”男子斟了一杯酒,悠悠道:“坐。”

刀客握緊了手中的刀,片刻又鬆開,轉到男子身前拂衣坐下。她看向麵前見過數麵的男子,一時心緒起伏。

良久,她開口,第一句話:“我應該叫你梅謝雪,還是該叫你柳垂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