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七不說,連七無語。所以峨嵋的失蹤人口都準備扣她頭上嗎?
“我來見個朋友。見完了,我就走。”她道。
翌日。蜀王府。
肖祐黑著臉看向站在對麵一排人中的少女。她修飾了容貌,跟易容成葉輕時有三五分相像:連七……
他不是很懂為什麼連七會出現在他府上,他不是很想懂。
注意到肖祐投來的目光,連七大方地咧嘴一笑。
於是肖祐的臉更黑了。
“你們幾個跟我來。”肖祐點了幾個新招的女護衛,硬聲道。
領著眾人往後院去,肖祐放慢腳程,幾乎與連七並行,低聲質問:“連七,你來我府上做什麼。”
“凡通過考核的護衛,每月月例五兩銀,包吃包住。有突出表現者,額外論功行賞。”連七背道。
肖祐:……他家招募府兵的告示。
“你很缺錢?”他不可置信道。
問完,他就看見上次見麵時還一腳踩在他胸口,威脅要把他宰了的刀客正在一臉真誠地點頭。
肖祐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忍道:“你缺多少,我給你。趕緊給我走。”
“十萬兩。”
“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他不自覺拔高了音量,見引起了彆人注意,再次壓低聲音重複問了一遍。
“我還在長身體。”連七理直氣壯地掰著手指:“喝酒、吃肉,都要花錢。我跟人打聽過了,整個蜀中,就你們蜀王府夥食最好。”
肖祐內心一陣抓狂,他有一種預感,他一定要現在,立刻,想辦法把她趕出去才行。
但他打不過她。
於是他迂回地提議:“江湖上有專門的懸賞榜,你的武功這麼高,做個賞金獵人,很快就能賺夠十萬兩。”這裡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連七搖頭:“不行,我是良民,不接殺人生意。”似乎是還嫌刺激地不夠:“我覺得這裡挺好。”
肖祐感覺早就好了的傷口在隱隱作痛。
倏地他福至心靈:“你是來見小峰的。”
連七挑了挑眉:“所以他人在哪裡。”
肖祐暗暗鬆了口氣,不是想一直留在他府上就好。他甚至慶幸連七是走正常渠道進的府上。等等,這不是更不正常嗎!
算了。
肖祐歎了口氣:“跟我來。”
段小峰睡著了,離開峨嵋之後,不知為什麼,自己漸漸變得嗜睡起來。此刻不過晌午,他迷迷糊糊地又在榻上睡著了。
屋外,連七的眼中收起了嬉笑的神色:“怎麼回事?”
肖祐搖頭:“自打我接他在府上住下之後不多久,他便如此了。我找了很多大夫,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脈象並無異常,隻是嗜睡,一日中有大半時間在睡,漸漸地有些不記事了,前幾日發生的事,今天便忘了。”
連七掠進屋內,肖祐暗歎此人輕功詭譎,認命般跟了進去。
她跟著言醉學了些醫術,搭在段小峰脈上,確實探不出異常。但正常人為何會如此嗜睡,且記憶又是怎麼出了岔子。
“會不會是化功散的原因?”連七問道。
“找唐老太太來看過,她也不確定。”除了武功儘失之外,從未沒聽過會有這樣的症狀。但化功散本就被列為禁藥,何況段小峰是已知中此毒最久且還活著的人之一,因此究竟是何原因,唐老太太隻說得再仔細研究,雖然她也懷疑是化功散所致。
“你在乾什麼!”
“閉嘴。”
連七一手抵在段小峰背後,將一段內力輸送進段小峰體內。一炷香功夫後,她撤掌調息,身前的段小峰嘔出一口汙血來。
“小峰!”肖祐扶住段小峰,看向連七時目露複雜之色:“你……”
連七打坐調息完畢,道:“就是試試。看看是不是化功散導致的反噬。看來賭對了。”
“你和小峰不過認識數月,為何待他如此。”肖祐想不明白,對於武林中人,內力何等可貴。連七倒好,說輸給彆人就輸給彆人。
連七聞言滿不在意地笑:“你和小峰身份何止雲泥,你待他又為何這般不同?”
肖祐冷哼道:“自小我身邊之人皆有所求,唯有小峰不同,他是真心把我當做朋友,不論地位身份高低。”
連七點頭:“這不就是了。無論我是葉輕還是連七,小峰從來以赤子之心待我。”
肖祐怔然,片刻彆扭道:“多謝。”
連七擺了擺手,跳下床。“你不是他,謝就不必了。煩請肖世子帶路,我餓了。”
肖祐:……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她事情不是辦完了嗎?不會真的要待很久、很久吧?
似是看穿肖祐所想,連七輕笑:“彆擔心啊肖世子,我隻是尋個冬日落腳處,養養身子,順便也想拜托你幫我找兩個人,年前便走。”
肖祐鬆了口氣,知道對方的目的就好辦了。轉而在前麵帶路:“你有口福了,過幾日,太平王一家來府上做客。父親正打算大擺宴席。”
似是想到什麼,他轉頭警告道:“隨你吃去,隻彆給我惹出什麼亂子。”
“我保證。”連七乖覺道。她對衣食父母,一向態度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