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 大家一起瞎(1 / 2)

祝如疏的眼眸很暗,雖晦暗無光,不著亮色,卻能夠照出盈盈月色的輪廓。

眸中像藏了一彎即將溢出的清澈湖泊,煞是好看。

林鷺從前以為,雙眼定是要有神才算得上好看,卻不知即便是有人雙眸無神也能好看成這般模樣。

像清透無比的琉璃,不含任何雜質隻是純粹,就算是未經世事孩子也不一定會有這麼一雙純粹的眼。

林鷺盯得仔細了些。

祝如疏勾唇不經意露了個笑,語氣溫吞。

“還在看?”

禦雲峰上的人都有些許怕他,自然也就不敢看他。

隻有他這小師妹會盯著他看上幾眼。

他向來不在意旁人如何。

他隻是知曉,若他們懼他,就不會靠近他,這樣省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隻是從前也有這種人,可最後的結局是什麼呢…

祝如疏感受到了少女熾熱探究的視線,他另一隻垂在身側的指尖,扣緊指腹的軟肉,幾乎要鑲嵌進血肉裡。

表麵上卻波瀾不驚。

她似乎又嘗試著靠近了些,踮起腳,又抬起細嫩的手腕撫上他的雙眸。

她要做些什麼?

祝如疏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

臉頰上是少女指尖帶來的,冰冷細膩又小心翼翼的觸感。

她反問他:“那為何看不得。”

林鷺覺得,隻要是自己靠近祝如疏,他身後的劍必然是會出鞘的。

果不其然,“哐當”一聲,林鷺手下一頓,深吸一口氣,強顏歡笑。

沒人能比他更不講道理了。

反應完全靠心情。

祝如疏微微一頓,笑得更是生動,隻說。

“師妹對誰都如此嗎?”

林鷺見著眼前銳利的劍鋒,哆嗦道。

“未曾…”

祝如疏笑:“你在發抖。”

“沒有,你感覺錯了。”

林鷺這話說算是硬著頭皮說的。

這橫豎就跟有一把劍比劃著她的脖子一樣,她能不害怕嗎?

跟祝如疏相處的每分每秒就像要將腦袋係在褲腰帶上才行。

她側身往後退了一步,將兩人距離拉開。

祝如疏將劍收了回去。

林鷺拉著祝如疏手中那一節如軟玉的白綢緞係在自己的手腕上,另一端從祝如疏手中抽出來係在他的手腕上。

祝如疏的手很冰,他似乎隨時體溫都很低,稍稍貼近一些便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陣陣寒涼。

林鷺知道。

若是要與人產生羈絆,首先要讓兩人的關係剪不斷理還亂。

她賭氣似的將祝如疏腕上的繩子係得緊緊的,少年沒有說話,隻是任由她擺弄。

“天黑路滑,我牽著師兄走吧。”

祝如疏將腦袋一歪。

“好啊。”

他的笑可比月色皎潔些,也無害極了。

月光纏繞著兩人亦步亦趨的影子,身後的祝如疏高出她許多,身影卻被拉長了折疊在一起。

祝如疏抬起另一隻手摸了摸手腕上的死結,心中越發產生一種奇異的感覺。

而這繩子像係在了他的脖子上,將他勒得喘不上氣。

祝如疏下意識抬起那隻方才被自己掐出血的指尖,緩慢覆上脖子上的青筋,他覺得奇怪,確實沒有繩子係在脖子上。

可是他為何會感覺喘不上氣。

他在林鷺身後,又下意識將指尖含入口中,指尖的血舔舐乾淨,想起了那是林鷺咬了他的舌尖,同樣鮮血淋漓在他的口腔中彌漫來,他再回味起,那時的鮮血似乎帶了些甜。

而此時,口中隻有腥辣味。

他的眼神晦暗些,又將指尖垂在身側。

身後的盲杖也沒有再響過,林鷺鬆了一口氣,畢竟每次她自作主張做出些什麼的時候,祝如疏雖然臉上笑著,心裡卻偷偷減她的分,這次卻沒有。

隻是越這樣,林鷺心中反而越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