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件事他應該不是第一次做了,就像程炯之前說過的,”她給了程炯一個眼神,“董事長遭受的死亡威脅,也許也是這個。”
說著,歐蓮婧拿過一本精裝書遞給嚴肅,上麵明晃晃地寫了三個大字:亡靈書。
“這是古埃及文化當中,出現頻率非常高的元素,通常會用在下葬的場合,作為陪葬品出現在棺槨當中,”她回身調出洪氏兄弟房間裡殘留的塗鴉注釋:“這裡麵也抄寫了一些和亡靈書相仿的內容。”
他們現在能看到的亡靈書,大多是經過研究人員本土化翻譯之後的文本,書裡內容大多是祈禱、歌頌等等飽含神化的文字,嚴肅接過歐蓮婧的書,隨便翻翻,一個字都沒看懂。
“之所以說相仿,是因為有一些文字與亡靈書的內容對不上,但和金部長受到的郵件,倒是能一一相對。”
“也就是說,係統弄了一個模仿亡靈書形式出現的短句,在合適的時間傳到被害人的郵箱裡,”程炯眯起眼睛,“那目的也應該是一樣的。”
“對,”歐蓮婧點點頭,壓低了聲音回答:“就是陪葬。”
隻有這樣,才能說通它那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的行為,不過還有一點很可疑,係統這種極致理性的存在,原本不應該出現這種所謂的“儀式感”才對,它究竟是從哪裡學來的?
“你說洪氏兄弟休息室裡的塗鴉,能和這些短句對應上,是嗎?”
這就奇怪了。首先,嚴肅確定一點,就是那個所謂的姓薛的那個中年男子,絕對就是洪方廷本人,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他也一直暗中派人監視對方的一舉一動,甚至動用相關人員,對他所住的周圍進行了隱秘的爆炸點檢測,隻不過他們直到現在都還一無所獲,沒有辦法直接抓人罷了。
他覺得奇怪的是,既然洪方廷和洪方雨的脖子上都沒有項圈,那他們當初是怎麼與係統溝通,並且得到係統的安排,在休息室裡畫塗鴉的?
“你們之前調查過這兩個人的行蹤軌跡嗎?”
“失蹤當天就開始調查了,確實沒發現什麼異樣。”
歐蓮婧甚至把這兩個人的行蹤軌跡做成了方便觀看的視圖,呈現在嚴肅麵前。
“不過也有可能是他們提前做了什麼手腳,畢竟洪方廷也早就給自己捏造了這麼一個假身份,說明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離開。”
話說到這裡,還有一點嚴肅也不太能理解,為什麼洪方雨會被勒死,如果說跟他們之前想的一樣,是某種自願的“獻祭”行為,那為什麼死的是洪方雨,不是洪方廷?而且為什麼弟弟被殺之後,他要故意混淆二人的身份?難道不是為了方便逃走?
他混淆身份的想法,應該不是當天形成的衝動概念,因為嚴肅身為一個警察,最開始都被他給騙過去了,還以為麵前坐著的這個人就是洪方雨,要不是歐蓮婧說的那句,洪方雨平常不愛講話,他肯定不會多想。
不是衝動行為,那就是蓄謀已久。
可他殺死弟弟之後,又給自己換來了什麼?
“最好再看一看這兩個人曾經去過什麼地方,接觸過什麼人,或許我們沒發現的地方,就有答案。”
嚴肅有種感覺,他們的所有行為,應該都不是自發的,而是受係統所影響,可能還有什麼人,是藏在深處他們並沒有發現的,動機形成的時間也完全可以往幾個月前推算。
“好吧,我再看看……”
歐蓮婧的話沒說完,主控室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程炯聞聲立刻向後躲了躲,靠到了休息室的裡端。
“誰啊?”
歐蓮婧過去打開門,卻發現門口站的人,竟然是薑饒。
看薑饒一臉焦急,歐蓮婧就猜到,情況可能有點不妙:“怎麼了,阿饒?”
“正好,你們都在,我來問問,你們知不知道組長去哪兒了?”
“霄遠?”嚴肅一驚,“不在醫院嗎?我上午還去醫院看他來著?”
“醫院那邊聯係我,問我病人是不是私自離開了,因為他早上離開病房,說出去透透氣,之後就再也沒回來。”
嚴肅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間,自己去看他的時候大約是中午,現在可都下午三點多了,他人能跑到哪兒去?這麼久都沒有消息?
“你給他打電話了嗎?”
“組長的電話之前就不用了,打了也沒人接,我也給大少爺打過電話,但是關機了……”
莫非……嚴肅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景昕那張危險的臉,他早就應該知道的,如果不是策劃好了什麼,景昕不會是那種表情。
“他會不會……把李霄遠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