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叫出來,嚴肅也就拋開那些遮遮掩掩,直奔主題。
“景昕這樣,我可沒法回去交差啊,”他點了點李霄遠的肩膀,“領導還以為景昕好說話,他接手之後,就可以直接進行下一步了,怎麼半路還搞出這麼一套?”
之前,嚴肅就曾經透露過,係統鬨出問題,不僅是對警方和泰華的考驗,更是警方必須要抓住的機會,過了這村沒這店,現在正巧是景昕說了算,他年紀輕,對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也比較強,警方的談判也能更輕鬆一些。
不過,隱藏在其中沒有說出口的,也正是因為景昕年輕,對社會上的很多規則不熟悉,對泰華的工作也不熟,才更方便警方借著金部長的由頭,大舉入駐泰華。
這是景昕自己絕對想不到的東西,但要說李霄遠也沒有察覺到,嚴肅可不信。
“你難道不該說兩句?既然景昕從心底同意警方入駐,事情就不要鬨的太複雜了。”
“嚴肅,”話說到這裡,李霄遠也難得和嚴肅一本正經地表態:“我覺得現在的情況,已經是景昕可以給警方入駐爭取來的最好結果了。”
倒不是李霄遠向著景昕,他聽得懂嚴肅領導的潛台詞,不就是說,既然談判的人,從強硬的金部長,變成了景昕這樣,不懂其中規則,說話沒有力度,也不敢和警方撕破臉,處處讓著的小孩,那就趕緊趁機會進入泰華之中,正好,還可以把之前談的條件,全部一筆勾銷的意思嗎!
“如果像你說的,景昕因為同意警方入駐,就不必大費周章召開董事會,那金部長還在的時候,為什麼和警方談了那麼久都沒有談攏,想必二者之間還是有些拉扯的吧。”
雖然與金部長有關的一些細節,霄遠還是沒想起來,但他擅長分析。這很明顯,就像人們說的,金部長與警方關係密切,那他想要促成合作的心,要比現在的景昕還要迫切,就算是這樣,到最後都沒有談攏,這裡麵肯定有什麼事,是他們這些下級不知道的。
“想也知道,金部長的態度,肯定比現在的景昕還要明確太多,而且他當初的要求,也一定非常的仔細,事事都需要小心斟酌,對比起來,隻是在董事會上談論一些很基礎的點,已經寬鬆很多了吧。”
嚴肅沉默地看著他,隻是靠在走廊的陽台上,半天都沒有說話。
不得不說,李霄遠的分析基本全中,雖然具體的內容嚴肅並不知情,但當初,領導和金部長的溝通持續了很久,這是不爭的事實,就像霄遠說的,如果他們之間的交流真的毫無障礙,那事情早就該被促成了,還至於拖延到現在。
他想了半天,並沒有接著爭辯下去,而是轉而問李霄遠,道:“你怎麼確定宮董能支持景昕的決定?他要是咬死了不開董事會,不通過決議,甚至都不見警方的人,到時候要怎麼辦?”
並不是嚴肅故意刁難,是他必須要在李霄遠這裡拿到明確的答複,之後才能交差,他可不是為了炫那盒草莓才來的。
“宮董肯定會答應,”說這些話的時候,李霄遠甚至都沒有遲疑,“二少爺出事,白夫人到現在為止一蹶不振,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就是說,現在是他向景昕要股權的最好機會,也是他一步登天,成為泰華董事長的良機。”
雖然現在他們都在設想,警方入駐泰華之後會帶來的改變,但實際上,有了警方的支持,泰華在A市的名聲隻能越來越向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前段時間,泰華已經在輿論上失去了不少話語權,現在,正是扳回一城的好機會。
這些李霄遠能想到,相信宮慶凱也絕對不會放著不管,總不會因為某些改變,就這麼輕易地放棄自己埋藏在心中多年的欲望吧。
凡事都有利弊,就看宮慶凱能不能頂住壓力,扛起責任,去為他自己再奮鬥一次了。
“不過,就算宮董不答應,景昕也還是有召開董事會的權利,隻不過到那時……”李霄遠眼珠轉轉,露出他特有的精明模樣,“我就要多為景昕想一想,談判的過程,恐怕不會比和金部長溝通的時候容易到哪兒去。”
他已經非常清楚地向嚴肅表達自己的意願了,宮董答應,這件事就拿到明麵上去說,景昕的身份隻是個會議召開者,一切按照董事會的決議做決定,同意或者不同意,都不是景昕一言堂。
至於宮董如果死纏爛打不同意,景昕也可以直接申請召開董事會,隻不過這個時候,他的身份就變成了主動促成警方與泰華合作的人,想必會起一些衝突,但李霄遠會想辦法幫忙搞定,可能誰都占不到便宜,但至少,他能保住景昕的人身安全。
這麼一看,當然是說動宮董更好一點,嚴肅覺得,想必自己的領導也想和和氣氣地解決這些問題,總比鬨得烏煙瘴氣要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