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忙著呢。你就老老實實回去養傷,實在無聊就去山上采些草藥,你這病需要的草藥可不少。”和許隱說話,隻會耽誤她乾活的速度,薑梨隻想他趕緊走。
“你為何要砍那麼多樹?”
薑梨手下的動作沒停,砍一斧子往外蹦一個字,“如今住的不是你的房子嗎?等我把這一茬稻子收了,換些銀兩,我就請人幫我搭幾間屋子。
說起來還挺過意不去,我們搶了你的房子,害得你生這麼嚴重的病卻隻能住在山洞。不過,你大可以放心,我們不會暫用太長時間。”
許隱臉上的笑僵了幾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當日撒了一個謊,如今要用更多的謊去圓。
而且聽到薑梨說的這番話,他的心中竟多了幾分莫名的情緒。
夕陽透過樹葉灑在許隱的臉上,他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久沒有聽到聲音,薑梨便以為許隱走了。
砍累了,她就掐著腰歇一會,歇好再繼續砍,豆大的汗珠順著她的臉頰往下落,衣衫濕噠噠地貼在身上,手上的汗液滑膩,斧頭都有些握不穩。
薑梨腳上穿的鞋,還是賣豬肉那次買的布鞋,如今皆汗透,她跑到溪邊,把腳浸在清涼的溪水中,身上的燥意總算消散了一些。
天色漸黑,薑梨隨意衝洗了下,便拎著斧頭回了家。
到家時,薑桃已經做好了兩菜一湯,三個妹妹圍在桌前等她回來,見到是她,薑桃接過斧頭放到棚子裡,薑檸和薑橘給她按肩膀。
“等這兩天忙完,姐姐帶你們去鎮上好好逛一逛。”
一聽說可以去鎮上,薑橘這小丫頭捏的更是起勁,“姐姐,下次咱們去鎮上,能不能給我買個糖人啊?”
薑檸白了她一眼,“昨天是誰哼唧著牙疼?”
“我的牙早就好了。”
“我看看,哇,那裡怎麼一個大蟲洞?”
“哪裡?蟲子會不會咬到我?”
薑梨最喜歡看她們幾個鬥嘴,熱熱鬨鬨,能掃去她一身的疲倦。
“姐姐睡著了。”
薑桃‘噓’了一聲,把薑檸和薑橘拉到一旁,“姐姐太累了,小聲一點,讓姐姐睡會。”
等薑梨醒來的時候,薑桃正在輔導薑檸和薑橘寫字,她側身看了一會,才站起身走到她們身旁,“有沒有吃飯?”
“吃過了,姐姐你的飯在鍋裡溫著。”
薑桃把熱好的飯給她端過來,“姐姐,先吃飯。”
薑梨拿起饅頭啃了兩口,“阿桃,這兩日你就做做飯,輔導她們識字就成,不用跟著我。”
“我有力氣,可以和姐姐一塊砍樹。”
薑梨知道這小妮子倔的很,隻能好言相勸,“你看你在家要做飯、要輔導妹妹寫字、要打掃房間還要時不時去田裡澆水拔草,咱們兩個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姐妹同心,其利斷金。你說是不是?”
薑桃還有一個更大的特點就是聽人勸,她點點頭,“那我就天天給你們做好吃的。”
等薑桃三人睡著後,薑梨偷偷摸摸爬起來把剩下的飯菜和熬好的藥給許隱送去。
這次,她沒有放到洞口,而是直接進了山洞。
隻見許隱半靠在牆壁上,捂著腰,腹部傷口處不斷有血水流出。
怕是傷口又嚴重了。
薑梨連忙上前,“我看看。”
許隱疼的渾身使不上力氣,阻擋的手被薑梨一把推開,“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可害羞的,我又不會吃了你。”
薑梨把他按到在床上,輕輕揭開紗布,有些紗布已經和肉連在了一起,一扯下去必定痛的受不了。
薑梨轉身回去拿了一樣東西,又折回來,“...我要把紗布拉開才能上藥,你要是疼就咬著被褥。”
“開始吧。”
薑梨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扯下紗布,這個過程光看著就十分痛苦,隻聽地許隱悶哼了一聲,還以為他暈了過去。
“許隱...許隱...”
過了好一會兒,許隱有氣無力的緩緩開口,“我沒事。”
“傷口都化膿了,我帶的有藥酒,你再忍一會。”
藥酒還是前些日子,她給張大娘送了些小白菜,張大娘給她的。
薑梨從筐裡拿出藥酒,撒到他患處,隻見許隱悶哼一聲,身上的青筋突突跳個不停,她連忙安慰,“馬上就好了,你再忍一會。”
等再次把紗布包好後,兩人猶如打了一仗,渾身濕淋淋的。
“還好嗎?”
許隱喘了幾口大氣,“無礙。”
薑梨看他疼的連個手指都動不了,便把他身下的枕頭墊高,“你現在不能吃發物,先吃點白粥墊墊。”
一碗粥見底,許隱顫顫巍巍指著地上的大石頭,“把石頭挪開。”
薑梨以為下麵有他要的東西,聽話的把石頭挪開,哪知下麵的土坑裡竟然壓了十錠白花花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