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想把自己種的東西賣到全國各地,雖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可酒香不怕巷子深,阮掌櫃可願與我賭一局?”
“如何賭?”
薑梨鎮定開口,“以今日起,不出半月,珍饈樓的業績便會超過天香樓,且一月內,會有源源不斷的外地客人來此,隻為品一品牛肝菌。
一月後,若我輸,以後牛肝菌我便以每斤九百文的價格賣給你;若你輸,便答應我,等日後時機成熟,與我一起開通去往燕都的商道。”
無論是輸是贏,阮世然都吃不了虧,薑梨不信他不敢賭。
果然,薑梨剛飲了半杯茶,便聽到阮世然說,“我與你賭。”
“空口無憑,列下字據。”
阮世然失笑道,這小姑娘遠比自己想的周到,他列了兩份字據,二人簽過字按過手印才作數。
“天色已晚,已為薑姑娘準備好了上房。”
薑梨原本來的路上就做好了在江城留宿的打算,既然阮世然都安排好,她也不再推脫,“多謝,我先把妹妹帶去休息。”
“我送你。”
阮世然給她安排的是珍饈樓三樓的客房,推開窗,能把江城最大的街道收入眼底。
薑梨寫了幾張單子,把牛肝菌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一一列清楚,最後再三叮囑,“此物若是不熟是有毒的,一定要多炒一會,或多煮一會。”
阮世然拿起單子道了謝,“薑姑娘,若無事可與我一同前往後廚。”
“也好。”
薑梨與薑桃交代了兩聲,便跟隨阮世然前去後廚,掌廚們早在阮世然走了之後,把剩餘的雞湯一搶而空,吃過那等美味,其他的飯菜猶如嚼蠟。
酒樓客人下的單子厚厚一遝,個個點名要牛肝菌,可大廚們第一次見此物,不知如何下手。
薑梨把所有的注意事項一一說明,並演示該如何做牛肝菌,一個時辰後,一鍋一鍋的牛肝菌雞湯被端了出去,前廳和後廚忙得不亦樂乎。
這麼多年來,竟第一次出現這種供不應求的奇況,阮世然甚至覺得薑梨一定會贏了那個賭注。
薑梨回到房中已經深夜,她把幾錠銀子放到桌上,三個妹妹激動的睡不著覺,“咱們這次賣了二百兩,不過這些錢要還給許大哥,等以後攢夠五百兩,咱們就在江城買一處大宅子。”
自從許隱在家中住下後,薑梨便與妹妹們說清,當日蓋房借的是許隱的錢。
“竟能賣這麼多錢。”薑桃不敢置信地拿起銀子咬了一口,“姐姐,牛肝菌竟比肉還值錢。”
薑梨失笑,“先睡吧,明日一早還要趕回去。”
她昨日帶來了兩百多斤牛肝菌,對於珍饈樓這麼大一個酒樓來說,兩百多斤的食材根本不夠用。
好在再過十日,新的牛肝菌便能長成,所以這段時間萬萬不可馬虎。
第二日,阮世然送來一大桌早餐,薑梨幾人吃過後,才架著驢車離開。
一連幾日,薑梨都在家中照顧牛肝菌。
這日午後正在歇息,大門被人拍的咚咚作響。
“張大娘,何事如此驚慌?”
張大娘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薑...薑梨,你們趕緊跑。”
跑?為何要跑?
薑梨疑惑問道,“張大娘,你彆急,慢慢說。”
張大娘飲了一杯溫茶,喘過氣才開口,“薑梨啊,村頭來了一群凶神惡煞之人,應當是來找你的。我害怕出事,先告知你一聲,他們人多,你先帶著薑桃她們去山上躲一躲。”
薑梨心口一暖,原本以為張大娘還是以前那個愛財不講理的婆婆,沒想到竟冒著危險,通知她逃難。
對於來人,薑梨心下有了推斷,勾唇一笑,“張大娘莫急,我的拳頭也不弱,更何況,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不敢隨意草菅人命,你要不先回去,免的遇見他們。”
張大娘想起昔日薑梨揍人的模樣,訕訕笑道,“我還是在你家待著吧。”
好歹安全一些。
薑梨笑著把她請到堂屋,熱茶伺候,趁張大娘不注意,轉身去了隔壁許隱的房間,“許隱,等會若是發生衝突,你莫要現身,我一人能應付。”
許隱蹙緊眉頭,“不妥...”
“你不能出去。不出意外的話,來人應該是我認識的人,你去了反而可能會陷入險境。”薑梨按住他的手,“噓,有人來了,你莫要聲張。”
言罷,薑梨關上門離去,還未走到門口,大門就被人大力推開。
嘹亮的笑聲響徹山林,“薑姑娘,讓我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