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薑梨並不陌生,正是前段時間見過的天香樓掌櫃羅東潤。
薑梨裝作詫異地迎了上去,拱手行了一禮,“羅掌櫃到此,有失遠迎,不嫌棄的話,坐下喝杯茶可好?”
羅東潤一身錦衣華服,在人高馬大的護衛中顯得十分嬌小,他不經意地打量了下院子,臉上擠出笑,“甚好,甚好。”
院子外站滿了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村民,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衣著如此華麗之人,穿金戴銀,好不氣派,此人究竟與薑梨是什麼關係,竟能勞煩他大駕光臨。
薑梨把人迎到堂屋,沏了壺熱茶,十分悠哉地談天論地。
羅東潤賠笑喝了一壺茶,心中早就急的不行,他把茶杯放下,“薑姑娘,茶很不錯,要不咱們談談正事。”
薑梨麵上一頓,訕訕笑道,“羅掌櫃,你看我一說話就停不下來。不知羅掌櫃到此,有何貴乾?”
若不是這幾日天香樓的生意一落千丈,他也不會跑到這個窮鄉僻壤尋人,更不會喝他家下人都嫌棄的粗茶,但羅東潤畢竟做過這麼多年生意,慣會說場麵話,何況今日還有求於人。
“叨擾薑姑娘了。今日來此,其實是有事相求。”
薑梨失笑道,“羅掌櫃彆說笑了,我一介農婦,能幫上您什麼忙呢。”
羅東潤舉起杯子掩蓋住眼中的鄙夷,“哪裡哪裡。”
二人互相吹捧了一番,羅東潤才開口,“前些時日珍饈樓推出了許多新品,我曾吃過一次,至今念念不忘,不知薑姑娘可有多餘的食材?你放心珍饈樓給你的價格,我再網上加兩倍,如何?”
薑梨早就料到會有今日,隻不過比她預期提前了幾天,看來這段時間珍饈樓的客流量已經大過天香樓。
薑梨先是高興,而後一臉的痛心疾首,最後輕歎了一口氣,“唉,不瞞你說,珍饈樓的掌櫃早在一月前就與我簽訂了契約,我如今再賣給你,多少有些不太合適,且今日你的陣仗如此之大,讓東家知曉後,怕是不妥。羅掌櫃若是早來個幾日,就好了!哎呀!”
言下之意,若是悄咪咪地過來,說不定還能賣給他一些。
羅東潤登時有些懊惱,自己怎會帶這麼大陣仗,“薑姑娘莫怪,是我魯莽。不如等明日入了夜,我再悄悄來此...”
方才薑梨隻是推斷珍饈樓這幾日把天香樓踩在了腳底,沒想到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要不然羅東潤怎會如此迫不及待。
薑梨一臉無奈的搖搖頭,“唉,羅掌櫃今日來此,已經惹得眾人非議。我一介村婦,沒有什麼本事,既與掌櫃簽訂了契約,自然不敢違背,東家若是背地裡說閒話,我的日子更不好過了,羅掌櫃還是另尋他人吧。”
“......”羅東潤急急從口袋拿出幾張銀票擺在薑梨麵前,“薑姑娘,這些就當是見麵禮。我給你的價格必定比珍饈樓高兩倍....”
無論他怎麼說,薑梨都是一臉為難地拒絕。
最後,羅東潤嘴唇都磨乾了,薑梨就是不答應,無奈隻好含恨離去。
張大娘在隔壁可是從頭聽到尾,整個人驚訝的不行,“薑梨,你前幾日給我的什麼...牛...牛肝菌竟這麼值錢?”
方才那人可在薑梨麵前整整放了三張銀票。
三百兩啊!
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
薑梨點了點頭,“正是。”
張大娘氣的直拍大腿,“哎喲,我的親娘哎,早知道我就不吃了。”
院子外的人也匆匆走了進來,問薑梨做了什麼生意,薑梨但笑不語,她家能培育牛肝菌,一是有一間單獨的房子,二則是她懂得如何培育牛肝菌。
村子裡家中條件好的蓋了兩間磚房,條件不好的就像薑父薑母還住著茅草屋,根本達不到培育牛肝菌的條件。
薑梨留下張大娘,“若是沒事的話,不如在這用晚飯。”
張大娘謙虛片刻,便留了下來,上次薑梨給她的牛肝菌比豬肉還好吃,看來今日又有口福了。
院子外還有不少在院子外徘徊,薑梨偷摸走到隔壁,“許隱,咱們商量一件事唄?”
薑梨湊到他耳邊言語了半響。
月明星稀,院子外還有不少人,薑梨四姐妹與張大娘在堂屋用餐。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一閃而過,直奔種植牛肝菌的房間而去,薑梨幾人立馬丟下碗筷追去,黑衣人見狀,撒手就跑。
薑梨聲嘶力竭地喊著,“小賊,哪裡跑!我要逮你送去見官。”
追了半響,沒追到人,張大娘氣喘籲籲地說,“賊人竟敢如此大膽,幸好今日山上的人多,若是平日無人,你們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