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這個寨子的寨主。”老人中氣十足的打斷了阿奏的話,裘嶼寧回頭,那日寨口講故事的老人巴萬正盯著自己,麵色極其不友善。
“誇尤老爹?你怎麼在這兒?”阿奏有些不解,但依然有禮貌的向他打了聲招呼。
“不然呢?”巴萬冷哼一聲沒好氣道:“阿奏你不要和這他聊的太好,中原人都陰險狡詐的很,小心三兩句就把你的家底兒給套個底朝天。”
阿奏眨巴著眼睛有些不解,她回憶今天早晨阿媽還讓自己去鄰家阿笙那裡借米,心想她家底兒朝了天後估計也就隻有房下的一層泥,有什麼好套的?
裘嶼寧麵對巴萬極度猖狂挑釁的表情,並沒有做理,隻是起身謙和地朝他笑著點了點頭。
“哼,阿奏簪兒跟我走,我給你們講故事去。”巴萬無計可施,隻得將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杵。
簪兒一聽有故事可聽,也顧不上在溪邊玩水了,撿起鞋子就往巴萬那邊跑。
“簪兒穿上鞋子,一會兒腳破了可不要找我來哭!”阿奏朝自己弟弟喊道。
阿奏一看無法,隻得順著弟弟走離開,臨走前轉身囑咐裘嶼寧,說他住的屋子離寨口太近,若是晚上聽見什麼動靜覺得害怕,讓他不要嫌棄來自己家中住。
阿奏指了指自己家的屋子,向裘嶼寧發出真誠邀請後,同巴萬牽著弟弟簪兒走了。
聽著老人巴萬數落阿奏太輕易相信外人的聲音漸漸遠去,裘嶼寧收回心神。
回到屋中,裘嶼寧從懷中套出細哨輕輕吹響三聲,不一會兒一隻白鴿飛入屋中停置他正在伏案書寫的桌子上。
裘嶼寧將自己在此地的經曆連同紅櫻的事情半虛半實寫好後,放進白鴿腿上幫的信筒上。
“我們晚寶辛苦啦,快回去給那殺千刀的狗趙五送信去吧。”
裘嶼寧輕輕撫摸了幾下“咕咕”蹭他的白鴿,將他放走。
看著鴿子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天邊,裘嶼寧笑歎道:“趙五啊趙五,若不是我的靈鴿,認你皇家哪個能有通天本事養出得出如我家晚兒一般厲害的小白鴿。”
去京千裡,普通的鴿子確實無法準確傳信,但裘嶼寧的白鴿是當年自己離開修煉的宗門時順出來的,可飛行千裡而不迷失。
信寄走了,寨子這邊亦不能放鬆。三月三之前,有的是時間,多探查一些就能多得來一些信息。
可這紅櫻行蹤不定,自己去時常常跑空,如何準確掌握他的行蹤是第一件麻煩事。
裘嶼寧這邊正發著愁,忽然聽見了寨外男子們的吆喝聲,突然想到阿奏向他發出的邀請。
“羅寧哥哥你要是晚上害怕的話,就來我們住家吧。”
怕?
……好像是有點害怕。
他眼睛骨碌一轉,胸有成竹的撇嘴一笑。
紅櫻推門進屋前,就聞到從屋中傳來從未聞過的食物香氣,他身體僵了一順,推開屋門向裡望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腰背筆挺的身影,一襲青白衣衫隨著那身影款行而緩緩飄動,烏黑的長發被細簪隨意一挽垂落耳側。
聽到門開聲響那人回身望來,溫潤柔和的眉目帶著淺淺笑意。
“你回來啦,吃飯吧。”
裘嶼寧看著紅櫻眼神一滯,抬手摘下麵具緩緩走到他麵前。
“那個……昨天晚上經曆了那事兒,今天我又看到寨口巴努他們在搬那些……”
裘嶼寧對紅櫻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晌午還跟我說了些神神鬼鬼的,我實在害怕,我怕得晚上都不敢一個人睡了。我看你這裡也就你一個人,你若是不嫌棄,就三個月,你陪我做做伴讓我和你住一起嘛。”
雖然憑害怕這種理由很難讓隻有兩三麵之緣的人接受自己,但是裘嶼寧就是有一種莫名的肯定,他覺得紅櫻一定不會趕自己走。
“……夜裡冷,我這隻有一床被子。待會兒吃了飯後我陪你去你之前住的屋子拿床被子。”清冷甘冽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裘嶼寧的心猛地一顫。
竟然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