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紅櫻除了送草藥或幫忙以外便很少進入寨內,便是進寨被叫去幫忙也要帶上麵具示人。
這些年過去了,寨中人早就明白紅櫻無意傷害寨中人,可是每每看到他因為各種原因白發轉赤紅時,無論男女老少都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害怕,就連誇唔寨主也是。
就這樣,紅櫻就一直獨自一人待在寨子角落處的那間小屋中。
直到十多年後,裘嶼寧來到了寨子中,成為了除了紅櫻的阿娘以外另一個與他解除密切的人。
“如何,聽完紅櫻的故事,你還敢上山去尋他嗎?”
誇唔寨主歎了口氣,勸道:“現在山中到底情況如何尚未可知,或許紅櫻自有一番神通也說不定呀,羅寧小哥要我說,這山你真真去不得。”
誇唔寨主話還沒說完,裘嶼寧動作麻利翻身下床。
他眼神堅定望向誇唔寨主:“聽您這故事前,我還覺得或許可以一等;可聽了你這故事後,這山我還非入不可,紅櫻我也必須親自帶回才行!”
裘嶼寧早就恢複好了,隻等誇唔寨主將紅櫻的全部告知與他。
如今話也套出來了,他便要進山去尋人了。
“今回我在,可就不能讓他一個人了。謝謝您將紅櫻的事告訴我,到時候我把紅櫻帶回來,可不要忘了帶著全寨的人夾道歡迎啊!”
誇唔寨主等大了眼睛,看人攔都攔不住,像一陣風一樣消失在門外。
“哈,哈哈,果真沒看錯,好小子!”誇唔寨主笑歎道。
他起身去找巴努,履行自己的諾言,他要帶著全寨男女老少一起為紅櫻和裘嶼寧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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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攔當朝太子妃,你們也不想想清楚有幾個腦袋夠你們掉的!”
書春清脆的聲音響起,嗬斥得眾人紛紛跪地。
裘桉棠一身百花鳳尾裙,外套一件金邊琵琶襖襯得整個人雍容華貴站在裘嶼寧宅院門口,低眸掃視著這一群裘家仆僮。
書春在她身邊問道:“娘娘可要進去看看?”
裘桉棠點頭,剛要抬步。
“剛回門兒的姑娘就是威風,禮儀尊卑忘得一乾二淨,前腳進了家門不先拜見父親母親不說,先著急忙慌地往弟弟屋裡跑是怎麼回事。”
裘夫人捧著手爐款款而行,身後跟著一眾老媽子。
“裘夫人是什麼意思?”裘桉棠轉身對來人淡淡道。
“哎,如今你這個樣子,萬一傳到中宮,皇後娘娘如何說你,宮中之人又要如何看我們國公府的教養?我勸太子妃還是不要忘本的好,你血液裡留著我們裘家的血一天,你就要尊我聲母親一日。”裘夫人似苦口婆心道。
“青天作甚白日夢?”裘桉棠冷笑一聲。
“太子妃慎言。”裘夫人警告道。
“慎之又慎!本宮有母親,先是我大昌母儀天下最最尊貴的皇後娘娘,再是大昌權門二十之一羅家的嫡長女,皇上親封的誥命夫人羅妤!你……”
裘桉棠睨了裘夫人一眼,哧笑道: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同我母親相提並論。”
“裘桉棠你……”
“還請裘夫人慎言,太子妃名諱哪時你能直呼的!”裘桉棠身邊的書春高聲喝道,把裘夫人的話壓了回去。
裘夫人氣得不行,本來派人死守著裘嶼寧的屋子,不讓他屋中小廝仆僮出去京中醫館尋大夫,也不讓人走路風聲招來他姐姐,沒想到還是讓裘桉棠知道了。
裘嶼寧和裘桉棠這倆人不虧是同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感情深厚的很,哪怕裘嶼寧當年都快出家當了道爺了,這姐弟倆還是能一齊回到裘家聯起手來給她使絆子。
如今在羅家養了多年的裘桉棠一朝變鳳凰成了太子妃,自己就更是拿捏不住了。
看來府中尚且還有裘桉棠的眼線,隻不過消息並不靈通。
裘夫人心中飛快盤算裘桉棠府中線人的身份,以及大致在府中的差事,隻待裘桉棠走後就要親自去將人抓出來。
正在裘夫人心中拿捏主要意義的時候,裘桉棠身邊一衣著端莊整齊麵容嚴肅的嬤嬤張口道:
“見到太子妃遲遲不見禮,這就是裘家現任當家主母的禮教嗎,如此,養在你們裘家多年的公子小姐品行如何倒也不必想了。”
裘夫人定睛望去,發現此人確是當朝皇後身邊的內侍女官妧尚宮(注1),回想剛剛同裘桉棠說的那些話,冷汗瞬間冒出。
這裘桉棠是有多大的本事,嫁入東宮不過兩個月的功夫,便能獲取皇後歡心。
以至於回定國公府時能讓皇後派出自己的內侍女官護她左右!
可是聽妧尚宮這句話明顯是對自己不悅,裘桉棠定是沒少在皇後身邊說自己的不是。
若是皇後心中記自己品格不端,那京中婦人便都不會認可自己。
裘桉棠與裘嶼寧自羅妤死後便被接去了他們外祖羅家,後回國公府不過住了三五年。
那這“養在定國公府多年的公子小姐”不就隻有自己的一雙兒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