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問他為什麼。
他回因為自己曾在仙門中修煉,熟知卜算風水祭祀等事宜。
聖上信了。
不但信了,還很感動,覺得這個孩子是個沒有野心一心為國事的好孩子。順便看在定國公的麵子上,直接給了年僅十五歲的裘嶼寧一個正四品的禮部副官侍郎。
裘嶼寧其實是想躲懶偷閒,疏遠朝堂紛爭。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更不要說在大昌的國都之中,宮闕之內。
正如師爺所說,裘嶼寧是個聰明的人,在朝野上下摸爬滾打了不到一年,就已將自己打磨的逐漸光滑圓潤,行事老成挑不出差錯。
還順便坑了裘曜恒那倒黴弟弟一把,原因是裘曜恒那廝與其母裘夫人二人又想要涉及陷害裘桉棠。
被裘嶼寧插在家中的眼線發現提前告知與他。
這回裘嶼寧早已不是三年前那個一無所知的純真男童了,知曉裘夫人死心不改,連著三年前的事一齊算賬。
於是裘曜恒在隨軍出征之時的一日晨起睡過了頭,遲了隨軍糧草的送行。
裘曜恒到底還是個16歲的“孩子”,空有一身殺敵武力卻失了心態,到底還是慌了神,想要就此裝作受了埋伏。
於是戶部尚書的兒子在吃酒時不小心撞到了裘曜恒給裘嶼寧寫的求救家書;
再於是聖上知曉,勃然大怒。
軍中糧草後備之事豈能兒戲!
饒是定國公也知曉此事已經不是自己與皇上的情麵能保住的,裘曜恒不死也定是要受番皮肉之苦。
架不住裘夫人家中哭得痛徹心扉。
定國公還是卸甲進宮,持開國皇帝賜給裘家先輩的免死金牌,才換了個聖上開恩。
“聖上開恩”的結果就是讓挨了三十軍棍的裘曜恒回家養了小半年的傷。
裘夫人整日掛心自己的兒子,這會兒和裘曜恒都翻不起風浪來了。
裘嶼寧和其姐裘桉棠又能清靜些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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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日是裘嶼寧最痛恨的日子,上至祭祖祭祀,再到大昌的國宴、家宴,全都是要禮部主持大局。
禮部尚書田斫大人總是借機躲懶,裘嶼寧從宮裡到宮外忙的不可開交。
偶爾接了尚書的令又要傳至各司郎中,時不時被皇帝和尚書令叫去問話,回來還要解決下屬的難題。
裘嶼寧不禁懷念起了隻在山中修煉打坐的日子。
裘嶼寧再一次從祭祀大殿監察一遍出來後,迎麵差點撞上一個人,裘嶼寧連忙刹住步子,將人撫穩。
他抬眼一看,一張風雅之至的臉出現在自己麵前。
那人勾起狐狸眼衝自己笑道:“多謝裘小公爺。”
裘嶼寧恭敬道:“是臣唐突了,五殿下還請不必客氣,在宮中喚臣侍郎便好。”
笑話,自己正辦著禮部的差事,哪還能端‘小公爺’的架子。
這五皇子莫不是在害他。
“聽聞裘小侍郎自幼身子骨不好,如今也不能習武。可我看裘小侍郎這體格倒是好得很嘛。”
五皇子趙清晚內裡粉桃花紋白衫外套一件桃紅外襖,伸出纖纖玉指輕輕往裘嶼寧左肩偏下點了點,正正好點到了裘嶼寧緋色官服的鎖骨處。
若是撇開外界因素不談,這應該是一副很好的畫麵,微風拂過,巍峨高台之上兩位青年身形玉立,麵容絕色相對而笑,順色衣袍同風而起。
隻可惜那雙看不透的狐狸眼令裘嶼寧微微有些抵觸。
“五殿下仙人之姿,便是垂髫小童定也不忍看您受傷。”
裘嶼寧溫和笑道。
兩人對視,一個笑得春風和煦一個笑得光彩耀人。
“五弟,怎麼不等我。”此事一聲悶悶聲線傳來。
裘嶼寧望去,是四皇子趙清澤。
他禮道:“臣拜見四皇子殿下。”
趙清澤看了裘嶼寧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五弟,不說話了。
裘嶼寧察言觀色的能力用不到趙清晚身上,但趙清澤藏得不深。
打眼一看裘嶼寧就推測了個大概。
大抵這五皇子與自己今天的碰麵是早有預謀,而四皇子應該是知道些什麼。
隻是這五皇子今日是突擊行動,令四皇子跟的猝不及防。
看來朝中……老四老五是連心的。
可是這五皇子若是頭腦清楚就該明白,隻是這一麵根本從自己這裡探查不到任何機密消息,況且禮部也不是是非爭執之地。
這五皇子想從自己這兒打探什麼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