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輕輕已有一番建樹不說,這還開始包攬月老兒的活啦,哈哈哈。”
王言意揚起劍眉朗聲笑道。
兩位英年才俊皆身著緋色雲雁朝服,並肩而行在雄偉壯觀的宮宇之內。
春風徐來,掀起二人的衣袂。
“言意兄倒是會拿我打趣。”
裘嶼寧跟著笑了兩聲。
“嶼寧兄,你入仕不過一年便獲得朝中好評一片,鄙人陣陣羨慕又欽佩。”
王言意微微側頭對他道。
我又不是天天罵人,他們差評我作甚?
裘嶼寧麵上笑著回道:
“言意兄過獎啦過獎啦,誰人不知你言意兄鐵齒銅牙八麵玲瓏,就連家中提起你也是讚歎有加。”
王言意搖了搖手笑道:
“哎,在其位謀其職罷了。”
王言意放下手頓住腳步,轉身朝向裘嶼寧誠摯道:
“能與嶼寧兄同僚共事,乃是鄙人三生有幸。隻是鄙人貪心,欽慕嶼寧兄已久,想與嶼寧兄結為摯友,不知嶼寧兄可相得中?”
裘嶼寧眼睛眨了眨,莞爾暢然笑道:
“哈哈哈,一口一個‘鄙人’可是把弟弟嚇壞了我的好哥哥,能入你的眼才是弟弟的造化好,我矮你四歲,你直接喚我名字便可。”
王言意聽此喜悅至極,挎著裘嶼寧的胳膊歡天喜地的聊了一路。
到了宮門外,兩人各自上了馬車。
臨行前,王言意掀起車窗錦簾提醒道:
“明日休沐,正巧是我生辰,你若是在家清閒無事,明日卯時去盛通樓找我。”
“意哥生辰,豈有不去的道理,還請不要嫌弟弟過去摻一腳亂。”裘嶼寧笑道。
王言意“嘖”了一聲。
“瞎說,你能來,我這生辰酒席才是蓬蓽生輝。其餘的也都是同輩,到時候我給你引薦引薦。”
“成嘞。”
“那明日你去盛通樓報我名字?”
“沾壽星的光。”
二人相視一笑,放下車簾各自離去。
裘嶼寧坐在馬車中盤算。
他不傻,王言意的行動很明顯,甚至可以說是漏洞百出。
特意挑在生辰時邀他去吃酒,那就定不是隻有自己一人。
要害他?
有可能,畢竟國公府護衛眾多,王家輕易動不了自己。
可是為什麼要害自己,幫著誰害自己?
生辰宴,生辰宴……
生辰宴有什麼特彆之處嗎?
為何非要選在生辰宴。
裘嶼寧深色微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車簾上的花紋深思。
或者說……
裘嶼寧靈光一現。
王言意等不及了!
不,不是王言意。是王言意背後之人。
會是誰?
裘嶼寧在京中一直持的是沉穩端正,就怕被卷入朝堂爭鬥或是勢力之爭。
可畢竟是十六歲的少年,縱使璞玉棱角磨平,血液中的桀驁不馴仍鼓動於脈搏心臟。
裘嶼寧剛上任時也被使過絆子,他以習為常。
可這次不一樣,裘嶼寧緩緩勾起嘴角,抬手掩了一下。
他倒要看看,同輩的花樣翻得有沒有那幫老骨頭們新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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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裘嶼寧來到燈火通明的盛通樓。
他特意晚到了一會兒,耐心等人把台子搭好了,自己再上場。
“嶼寧你來了!”王言意看到裘嶼寧連忙站起向他迎來。
“來了,意哥你久等。”裘嶼寧歉意道。
他隨手從袖子中套出一暗紅色梵文錦囊,往王言意手中一塞,道:
“時間倉促,弟弟在木槿樓當了半天的監工,這才匆忙將哥哥的生辰禮催出來,還請哥哥不要怪罪。”
王言意連著裘嶼寧的手一同緊緊握住,感激道:
“好弟弟,你送的東西我哪能不喜歡,勞你破費了。”
而後,王言意轉身帶著裘嶼寧向眾人介紹,裘嶼寧一一問禮。
“呦,大名鼎鼎的玉絜公子!”
“可以啊,言意,玉絜公子你都能請來!”
玉絜公子是裘嶼寧在京中的雅稱。
不知從何而起,大家看他溫溫如玉般潔白無瑕,公子哥聚餐時皆會喚他一聲玉絜公子。
裘嶼寧曾聽裘桉棠也說過此時,說是京中貴女一提起自己的弟弟玉絜公子,皆是麵浮祥雲。
在座之人皆是紛紛起身問好,所見之人沒有一個態度不是恭敬謙和。
裘嶼寧眼珠微動。
這麼一看,王言意的生辰宴不似鴻門宴,好像是這群人有求於自己一般。
王言意到底是不是領頭人?
他又想帶這這群人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