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第一鞭子帶著風抽下來,趙清裕平時看起來是個廢物草包,許是平日裡奮武揚威沒少懲治人,如今這一鞭子打的還真是紮實有力。
“趙清裕——!”趙青僮喊破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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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本來在圍帳中看多家少年打冰球,看了半晌熱血來潮自己也上前親自嘗試。
聖上這一心動,可把他身邊眾人嚇了個夠嗆。連連勸阻說不如出去走走透透氣。
聖上畢竟上了年紀,聽了幾句勸便又安穩了先來,可是光在圍帳坐著觀嬉到底是無趣乏味了些,他便聽禦前太監得能的推薦,帶著一群侍衛隨從打算出營帳逛逛。
一群人浩浩蕩蕩沒走多遠,便看見迎麵走來有一行人。
趙清晚看到聖上,止住匆匆腳步和他見禮。
“我兒如此匆忙這是要去哪兒呀?”
近幾年,聖上對這個多年沒有儘到父親關愛教養之責,卻又聽話懂事、長相出挑的五子格外喜歡。
“回父皇,我身邊侍從去探,說是林中發現了白狼的足跡,我正要帶人去獵捕呢。”
趙清晚抬眼,眼中全是激動與喜悅之色。
聖上年輕時就喜歡打獵,大乘皇室貴族每年又都舉行秋獵,本來就喜好白狼的聖上聽此更是來了興致。
如今可算是找到能解悶的東西了,聖上讓趙清晚帶自己一起速速前去。
剛入了林子沒走幾步遠,前麵就傳來一陣嘈雜之聲,緊接著一聲氣急嘹亮的“趙清裕——!”,使眾人腳步紛紛一頓。
趙清晚反應的最快,他衝聖上笑了笑開解道:“呦,這是六弟又惹三姐姐生氣了。”
聖上臉色陰沉,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有能耐的男子哪能欺負弱一介女子,更何況是自己的姐姐!
“去看看。”
聖上沉聲道,抬腳快步向前行去。
“哎,父親您瞧,六殿下可是在發落什麼人?”
隨著眾人走進,看到趙清裕依稀在拿鞭子抽著一人,那人本跪地垂頭,隨著鞭子落下忽然揚起修長白皙的脖子,脆弱痛呼出聲。
“寧、寧哥兒。”禦前太監得能聲音一顫,撫著聖上的手都跟著緊了一下。
“還不住手!”
聖上臉色陰沉至極,高聲怒道。
趙清裕手上一頓,看到了聖上,嚇得馬上停手跪倒在地。
這時趙青僮看了看眼前局勢,拉著趙青僮小跑向快步正走來的聖上,跪地痛哭。
“父皇,父皇您可要為女兒做主啊,女兒和小七不過是在林子裡散散步,六弟來了便嚷嚷著趕我二人,動不動還要揚鞭做樣打我們。被路過的裘家公子攔下,勸阻不得,還要拖著長年孱弱病體,替我姐妹受過。”
趙青僮這番話說的模棱兩可,實際把裘嶼寧摘得一乾二淨不說,更能激起聖上的怒火,他讓身旁得能去查看裘嶼寧的傷勢,自己上前一步抬腳就把趙清裕給踹到了。
“混賬!”
即便是再喜愛自己這個小兒子,聖上這一回也是被他氣了個夠嗆。
“父皇息怒啊,是她們合起來欺我一個,裘嶼寧認了罪我才罰他的……”
趙清裕從前惡事做儘,再是如何解釋,聖上這回都不會信他。
“夠了!照你這麼說,你姐姐妹妹還能聯合裘侍郎害你不成?你彆以為朕寵著你,你就能隨便扯謊,瞞天過海、拿朕當傻子嗎?!”
皇上心中想的是,後宮與前朝互不乾涉,裘嶼寧彆說和兩位公主獨處謀劃了,便是見一麵都少有。加之若不是趙清晚的侍衛說這裡有白狼,自己又恰巧碰上了趙清晚一同前來,根本就看不到這些。
怎麼,難道還能是從得能勸說自己出圍帳起,便都能被趙清裕說成是算計嗎?
一旁裘嶼寧被得能從地上扶起來,虛弱的站著。
聖上到來之前這趙清裕抽了裘嶼寧近十鞭,雖然數量並不算多,可仍是抽碎了裡衣,潔白的裡衣如今布滿鮮紅血液顯得格外可怖,如今數十道紅痕錯亂布在白皙的背上,背上的肉竟有些微微外翻。
為了防止他受凍,得能將他方才脫下的衣服又披了回去,背上的皮肉碰到外物,裘嶼寧疼的輕哼了一聲。
聖上往裘嶼寧後背看去,滿背的傷痕無不顯示著趙清裕的狠毒。
聖上怒發衝冠,把剛從地上爬起來的趙清裕一腳又踹回了地上。
“若不是今天趕巧了,朕到此攔住你,你打算打裘侍郎幾鞭?又本打算打你姊妹幾鞭?”
裘嶼寧本就體弱多病,更是朝中百年難遇的賢才,任職其間辦的所有公務都讓聖上舒心,聖上心想自己都沒責罰過。
更不要說定國公遠征,就留此一子在京中,若是老六這小王八將人打出個好歹來,他怎麼麵對定國公。
還有諫院羅家,都是拿裘嶼寧當寶貝疙瘩疼著護著!
這邊聖上正在琢磨怎麼給各家一個說法,得能那邊又嚷嚷著亂做一團。
裘嶼寧許是受儘疼痛,眼睛一閉竟暈了過去,得能上了年紀也沒有多大力氣,使勁拽著人跟著要往地上倒去。
此時一雙手沉穩有力的將裘嶼寧接了過來,避過傷口小心翼翼抱在懷裡,而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