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官束手盼侍郎 田斫一驚,心想我怎麼……(2 / 2)

一群人正戰戰兢兢之時,隻聽外麵一聲“裘侍郎到——!”

眾人紛紛扭頭向堂外看去,一個個眼中仿佛又重拾了光明,在心底奏響了屬於各自的歡快曲兒——這位爺總算來了!

其實在場諸位一眾官員,官職在裘嶼寧之上的,再加上和他平級的人數尚且能破二十。

隻是這件事本就是禮部主要負責,而禮部最大掌權人田斫這幾年太過於依賴裘嶼寧,給了裘嶼寧將辦事能力擺到台麵上來,讓大家“有目共睹”的機會,所以一眾人才在此時將他當神仙看待。

隻見一紅衣紅發青年閃身闊步入堂,此人麵容白皙柔和,臉上掛著淡淡儒雅笑意,眸子中又蘊著超越年齡的沉穩銳利。

田斫一驚,看著裘嶼寧披頭散紅發,眼中血絲未退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心想我怎麼跟你打掩護!

“給諸位賠不是,勞諸位大人久等了,方才在明遠樓上查視了一番,沒成想竟犯了困意由著自己睡過去了,實在是嶼寧的過錯。”

“是啊是啊,裘大人方才那副樣子,下官看了都十分心疼不忍叫醒。”

裘嶼寧與唐紘兩人話語之間一番接應,說明裘嶼寧非是偷懶而是去夜值,此等用心成功博得一眾大臣接連讚歎誇讚。

“裘侍郎工作儘職儘責是好,隻是樓上風大小心身子。”田斫幫他接了一句,將話題重新引回正軌。

一眾考官正圍著裘嶼寧寒暄問候,遠處林肅的眸中耀耀望著裘嶼寧,仿佛聚滿星子。

他的堂兄學疏才淺亦不願吃苦下力,多年落榜。於是大伯隻能把林家的重擔交到了自己手上。

林肅每每居家苦讀時,陪同在身邊的大伯常有提起朝中人物,其中最讓他佩服的便是這位年輕有為的裘侍郎。

如今滿心敬佩之人竟出現在自己眼前,林肅難掩信中喜悅,竟一時間險些忘了他現在所處境地。

“還請諸位大人趕緊下決斷吧。”此時一人高聲呼道,打斷了眾人各自思緒。

在座諸位除了禮部、吏部的官員,便是聖上任命的知貢舉,也都是位高權重之人,其中有國子監的祭酒、還有內飾省的少監,甚至還有十六衛的將軍……

是誰敢在此如此放肆?

一眾官員轉身看去,麵上都些許帶有不悅之色——這兵部宜尚書的幺子未免太過張揚。

裘嶼寧麵上不改,視線微微掠過,隨著眾人的目光落到宜塵嶂身上。

這宜塵嶂看起來人高馬大的一個青年,倒是隨了他姑姑宜婕妤和他表兄趙清裕的有頭無腦。

此人私下裡和六皇子趙清裕交往甚密,常聚在一起興風作浪,大理寺當年幫他平過不少事兒,如今年已二十有二,家中妻妾成群自己尚且一事無成,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裘嶼寧心中冷笑,目光又落到另一人身上。

此人正目光炯炯望著自己,雖對此有些疑惑,可是根據方才來時唐紘的描述,裘嶼寧斷定此人正是林肅。

裘嶼寧不緊不慢道:“宜公子,來龍去脈尚未理清,難為你替在場諸位大人心急了。”

此話一語道破。若是考場確有作弊現象,無論真假都不需要一位考生如此急於破案。不僅點名了宜塵嶂彆有用心,還幫他拉了不少在場官員的敵意與嫌棄。

此時聶祿上前一步,“來龍去脈已知,宜公子出恭回時看到對麵門縫有一張白紙,告知兵監核實後確為夾帶抄紙。”

“……”

漏洞太多,裘嶼寧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從何處破解起。

他記得上元節當時翠笙閣之行,隔壁是宜大人約的局,其中就有這位聶祿的祖父聶榮。

可憐了聶祿這一身能耐,明明將至弱冠之年便已升至秘書省少監,此番英明才智跟著六皇子一黨真真是令人歎惋。

裘嶼寧輕呼出一口氣,“那夾帶抄紙呢?”

來人呈上,裘嶼寧接過看了看,來人又遞上一份林肅方才寫過的字跡。

“這字跡差出太多。”裘嶼寧挑眉。

“那應是他刻意為之,為了掩人耳目。”宜塵嶂對答如流。

裘嶼寧抬頭,看向諸位官員臉上神情各異,不過都是一臉愁眉苦臉之像——原來是困在這一步了。

裘嶼寧輕笑,雲淡風輕道:“不可能。”

宜塵嶂瞪大了眼睛頂撞道:“真是好笑,你說不可能就不可能啊!”

他在家沒大沒小慣了,氣量也小,看裘嶼寧自己年紀比自己小還比自己有才華,對他不喜已久。再加上京中貴女對其仰慕之情、家中長輩嘗嘗提此子德行能耐非常,讓宜塵嶂對其嫉妒不已。

趁著有機會,宜塵嶂做足了狠毒模樣,想要讓裘嶼寧吃癟以滿足自己的齷齪心思。

聶祿好歹是四品大員,聖上欽封的此次知貢舉之一,尚且是有些頭腦。

他上前一步攔住宜塵嶂,直視裘嶼寧,“侍郎大人所謂‘不可能’,可有鑒彆原因?”

聶祿和裘嶼寧在朝中雖同為四品官員,可裘嶼寧卻比聶祿高了半品,裘嶼寧為正四品而聶祿為從四品,所以聶祿待他還需恭敬。

“少監大人問得好,”裘嶼寧喚聶祿敬稱。

“便是因為這‘刻意為之、掩人耳目’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