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槍舌戰勢力顯 紅發烈烈皂衣輕舞,周……(1 / 2)

滿園內一時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了裘嶼寧處。

紅櫻皺了皺眉,上前一步將裘嶼寧擋在身後。

宜皋雄找到了真正的“凶手”,可他是怎麼知道的?

裘嶼寧心中有些疑惑,不過如今事態進展到這個地步,倒還是在他手拿把掐之內。

他知道今天宜家要作妖,卻不想是用怪力亂神這麼個辦法。

請來德高望重、眾人信服的大巫借鬼怪玄說迷惑眾人。

此法雖妙,卻也有漏洞可循。

今早孟崢還來報尼姑庵的那名花娘尚在禮佛,那就說明,事情的真相這宜皋雄還是不知道的。

既然雙方拿到明麵上的都不是真貨,那剩下的便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兩個騙子互編瞎話、見招拆招罷了。

“怪不得,怪不得老夫這幾天做夢,總是夢見小兒對老夫說,害死他的,是一身穿緋衣雲雁官服的赤紅之人。”

宜皋雄雙眼通紅,緩緩轉身掃視人群,看到了站在前排被紅櫻擋住了半個身子的裘嶼寧。

“老夫自問與你裘侍郎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緣何要害我小兒?”

裘嶼寧輕輕拍了拍紅櫻的背,示意他不要擔心。

而後向靈堂方向走出幾步,輕輕一揖,抬頭微笑道:

“宜大人乃大昌肱股之臣,作風氣派、行事光明令晚輩敬仰萬分,令郎亦是風度翩翩一表人才,晚輩仰慕已久。”

裘嶼寧話說到這裡,是為了證明自己對宜家父子沒有歹心,可是眾人聽進耳朵裡都覺得有些好笑。

宜塵嶂這等混蛋,哪裡配得上大昌第一英年才俊裘嶼寧的“仰慕”。

裘嶼寧瞥了一眼宜山起手中的鎮釘和鐵錘,真誠道:

“許是大巫年紀大了看花了眼,但晚輩並非是殺害令郎的凶手。”

“看走了眼,那裘小公爺倒是說說,為何每次鎮釘砸不進去,且都彈出落到你贈禮之物的方向啊。”

“釘子錘頭在你們父子倆手裡,你們怎麼不自省!”

一聲中氣十足的怒聲,眾人循聲望去,最先看不下去的田斫站了出來。

今日宜家吊喪向全玊都下了貼,宜家畢竟是權門之一,彆家多多少少要給些薄麵,玊都所有名門幾乎都來了,其中就包括田斫。

自己半截身子還沒進土呢,就敢當著眾人的麵欺負自己的禮部侍郎,欺負自己的學生。

田斫為官半百年,如今天不怕地不怕,更不畏懼給自己的接班人撐腰。

田斫在人堆裡就聽出來了,這是宜家想借機打壓裘嶼寧呢。

他從這事鬨起來開始,就已經理所當然的否認了裘嶼寧害人一事,滿心想的都是若裘嶼寧被打壓,此事鬨到聖上那裡,萬一裘嶼寧被左遷亦或是罷免,那自己的致仕願望豈不就難以實現了!

為了實現自己的“宏圖大誌”,為了救自己的下司於水火之中,田斫怒喝一身,從人堆裡把自己扒拉出來。

“老師莫要動氣。”

裘嶼寧看田斫的表情宛如對方是他的滅族仇人般,心想這老頭定是又給自己加了不少戲。

他抬頭看向宜家父子,“晚輩不才,曾在宗門修煉略通些仙術,不若二位將這釘錘交給晚輩試試看。”

“這、這鎮釘怎麼能讓你來砸。”

宜家父子一愣,眾官員也都瞪大了眼吃驚望著裘嶼寧,沒想到裘嶼寧會提出如此放肆無禮的要求。

畢竟這鎮釘是保子孫興旺用的,怎麼可能讓外姓人砸。

宜家父子心中也絕不敢讓裘嶼寧砸,不然就露餡了。

正因為如此,裘嶼寧才敢說得如此斬釘截鐵,他知道這兩人拿他彆無他法。

“可晚輩敢斷言,鎮釘交給晚輩,晚輩砸得進。”裘嶼寧溫聲笑道。

看話到此處就要僵住,宜皋雄又拋出一句震驚四座之語:“我們可不敢交給你,誰人不知道你與我兒在春闈時惹了嫌隙。”

這下院中炸了鍋似的熙熙攘攘,官員們皆是吃驚好奇,春闈鬨事可不是小事啊,怎麼沒聽說過。

難道真是被裘嶼寧將消息在貢院壓下來了?

“呸!你兒做貢生春闈八年、我部裘侍郎是隻今一年的春闈副總裁,兩個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塊,一萬多考生怎麼就挑著他一人霍霍!”田斫怒道。

若是貢院發生的事兒鬨大了,那禮部和吏部的人都保不住,這回真真是踩了田斫的尾巴了。

文人的嘴毒,老文人的罪更毒。

田斫一句話就把兩人的天差地彆說得一清二楚,把宜塵嶂的愚鈍笨拙描繪的顯而易見。

宜皋雄的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看起來是挺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

裘嶼寧仿佛聽到了紅櫻的輕笑聲,他抬手輕刮耳垂。

田斫確實有些本領是他尚未掌握,他認為自己還需多多求師問學才是。

宜皋雄此言一出,再加之有田斫帶頭,有幾位禮部與吏部的官員也紛紛站出為裘嶼寧辯解。

期間也有宜皋雄那邊的好友或門客出麵反駁,一場單純的“誣陷”,很快就演變成了雙方唇槍舌戰、激烈角逐。

和此事無關的官員都稍作後退、坐虎觀山,裘嶼寧借機掃視了一圈在場賓客每個人的神態,暗暗記下。

“父親?”

尹季謙側臉詢問尹尚書。

吏部尚書點了點頭,眼神示意他也可以去辯解一二。

尹季謙作為協助春闈舉辦的考功司郎中,也有發言權,於是他也出麵幫裘嶼寧說了兩句話。

因為趙清晚的原因,兩人私下裡來往甚密。

當初還是裘嶼寧幫趙清晚拉攏的尹季謙,隻是明麵上兩人並不相熟罷了,尹季謙此次辯解也隻是客觀陳詞,並沒有和裘嶼寧做太多明麵上的互動。

宜皋雄看計謀並不順利,上氣不接下氣對眾人吼道:

“你們禮部與吏部主持此事,當然不會揭自己的短,我憑什麼信你們說的真真假假!”

“那末將的話宜大人可否一信?”一體格魁梧健碩青年站出,昂首挑眉。

宜皋雄看到此人一愣,餘家人一向低調行事,怎麼今日竟派了這餘旌出麵。

“末將並非禮部吏部出身,有幸被聖上賜了今年的‘知貢舉’,末將作證,春闈期間裘大人和令郎未鬨過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