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等、現在還。”
紅櫻身邊圍繞著冰涼氣息,讓宜山起隔著一段距離都感到危險。
裘嶼寧眨了眨眼:“紅櫻?”
趙清晚狐狸眼彎成了一條縫,輕輕笑出了聲。
倒是太子皺眉,怎麼自己小舅子和他這位門客,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關係。
紅櫻眼尖,之前在眾人拜見幾位皇子時,看到人群中有一身影晃動。他定睛一看,竟是那大巫正悄悄往靈堂裡挪去。
紅櫻心裡覺得這大巫蹊蹺,於是跟了上去,他動作輕緩三兩步消失在人群之中,沒有被察覺。
如今看著對麵青年的紅發紅曈,宜山起難免被嚇了一跳。
紅櫻沒看他,側頭瞥了一眼那大巫。
那大巫被紅櫻看得一激靈,都忘了哀嚎。他從地上爬起來慌慌張張道:“我說我說。”
大巫起身哆哆嗦嗦搓了搓手,“是、是宜家這兩位大人給錢,安排我指出害死宜家小公子的凶手所贈之物。可是我也不知道凶手是誰呀,我沒想害這位裘小公爺的。我就、我就隻是指了一下。”
話音剛落,前院一片嘩然。
“這大巫也不過如此,也是個被錢財贖買做戲之輩。我回去得跟府上管事說一聲,反正以後我們家,是不必再請他了。”
“合著是宜家自導自演啊,何必呢。平日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麼大年紀和家族榮譽,如今鬨得自己和全家都下不來台。”
“怎麼要害裘小公爺呀,也不想想玉絜公子的能耐氣度。”
田斫這下開心了,他帶著剛剛離開的官員又回到院中,加入一群人激烈的討論。
“你還真彆說,當時這事兒剛鬨起來的時候呀,我就不信裘小公爺是凶手。”
“嘖,那不是之前冬遊,六皇子因為鞭打裘小公爺,被聖上罰了三年禁足嘛。估計宜大人是要為自己外甥報仇呢。”
“哎,竹籃打水一場空,在自己的地盤駁了自己的麵子。”
四周作作索索的聲音不斷傳入宜家人的耳朵。
“胡說,你胡說八道!”
宜皋雄指著那大巫破口大罵,氣上心頭一下子昏了過去,宜山起和宜家族人連忙去摻。
大巫被嚇得不輕,語無倫次給自己辯解:“我沒有胡說啊各位大人,我以神靈為證,不然你們就去數數宜家給我的訂金,他們說……”
“夠了!”
太子高聲嗬斥,庭院之人寂靜下來。
儲君總歸是給了這大昌權門宜家最後一絲尊嚴,他冷冷看向宜山起。
“此事我會向聖上稟報,待宜大人醒後告訴他準備入宮吧。”
“把這大巫一並帶走。”
趙清顥話音落下,轉身帶著一群宮人離去,侍衛上前把大巫從地上提起帶走。
趙清晚雖然還想再看會兒戲,但是畢竟在外要隨太子行,撇了撇嘴被趙清澤也拉走了。
太子一行人離去後,宜家院內空蕩了不少。
和宜家私交不密的官員也都紛紛拜彆離去。
一眾官員熙熙攘攘,三兩成群除了宜府。
“害,仗著自己女兒得寵,硬生生把自己擠進權門,也不掂量掂量自家身份地位,敢和裘家人鬥。”
“明明是鐵匠出身,怎麼敢和大昌開國裘家比。”
“宜家做官也不過三代,就敢稱狂了。看看人家定國公府,八世九公十二候,那不說壓就壓住了。”
“這是少公爺脾氣穩當,且定國公還沒回來。當著定國公的麵,誰敢這樣欺辱少公爺啊,帶著兵把他棺材砸了都算好的。”
“話說回來,少公爺身旁的那個門生是什麼來頭,平日裡看起來沉默寡言的,關鍵時刻倒是能派上用場……”
紅櫻轉過身來,向裘嶼寧走去。
裘嶼寧看著紅櫻,總覺得紅櫻在他沒有陪伴的日子裡,好似有些改變。
裘嶼寧輕輕一笑,望向紅櫻眼波流轉。此時他隻想握住紅櫻的手,說句“多謝”也好,不說也好。
他隻是在想,有紅櫻真好。
“走,陪老頭子我喝酒去!”
田斫上前,夾在中間一隻手勾來一人的肩膀。
奈何二人與田斫相比,都高他不少。被他一拽猝不及防,腦袋撞到了一塊。紅櫻雖反應稍快了些,但還是和裘嶼寧的頭蹭了一下。
紅櫻抬起頭,輕輕幫他揉了揉額角,眼中笑意繾綣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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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在禦書房,聽著自己三個兒子“添油加醋”的狀告,一旁跪著一個穿的神魔鬼樣的大巫。
得能小心翼翼觀察著自家聖上的模樣,為宜家人捏了把汗。
“……都下去。”待一群人總算說完,聖上有些不耐揮了揮手。
幾人退下,聖上看著桌前的奏折,他伸手從中挑挑揀揀,得能小步上前幫忙。
聖上偏了一下頭,“你去叫得如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