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呢、呢……”
林肅輕抽一口氣,不知道是先說“內人”、還是先說“男人”。
玊都並不興盛男風,隻是偶有和一幫兄弟玩鬨時,會聽到誰家又養了男寵的傳聞。
作為權門大家子孫,林肅多少還是有些處事不驚的能力。他緩緩調整出一個得體微笑,
“我就說呢,偶有在玊都看到嶼寧哥時,嶼寧哥身邊總有這位紅櫻哥相伴,原來如此。這麼一看,兩位哥哥真是般配至極、天作之合。”
林肅一邊說著,心中一邊細想,裘嶼寧內人真實身份並沒有傳遍京都,看來裘嶼寧對自己也是不設防備之心,拿自己真當知己親弟看。
想到此處,林肅心中樂開了花,他平日裡冷峻的小臉上難得掛上了燦燦笑意:
“二位的婚事小弟沒有趕上,小弟今日道喜,希望兩位哥哥不要怪罪弟弟遲了一份心意,小弟祝二位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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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林肅送走後不久,小廝來傳林家府上送來了一對玉如意和白玉瓶。
不過這時的裘嶼寧倒是沒多做理,擺擺手讓人送到庫中。
“嗯!這把刀不錯!紅櫻你看看你可喜歡?”
裘嶼寧一手將林肅送來的寶刀從刀鞘中抽出,驚歎道。
“嗯,不錯。”
一隻手伸來,手中捏著一小塊精致通粉的點心。裘嶼寧張嘴咬下,眯縫著眼細細回味。
淡淡花香在口中彌漫,微甜卻不膩。
“還真彆說,這封獻倒還是位懂吃的行家。”
裘嶼寧懶洋洋瞄了一眼紅櫻,察覺到他神情和平時不太一樣,隨口問道:“你剛剛為什麼去正廳找我呀?怎麼了?”
紅櫻從不進正廳,多是在書房或是小院中等他。
“……”
紅櫻拿點心的手微微一顫,點心碎末抖落。
“嗯?”裘嶼寧察覺到了端倪,他像偷腥的貓兒般,作作索索湊到紅櫻麵前。
看見紅櫻目光躲閃,裘嶼寧來勁兒了,他兩手勾著紅櫻的脖子,軟軟窩在紅櫻懷裡輕蹭,尾音帶著鉤子
“怎麼?有事瞞我?”
“……”紅櫻伸手將裘嶼寧在懷中緊了緊,沒有說話。
“還不是因為寧哥兒你從外麵拽了個野男人回來!”
裘嶼寧險些被嚇了一機靈,他轉頭看去。
擷芳從屋外進來送茶,他看不慣自家小公爺欺負老實人。既然手心手背都是主子,擷芳自然向著受了委屈的主子。
“還卿卿我我的模樣,櫻哥兒看了難受唄。”
擷芳聊下茶碗,也不看裘嶼寧瞪自己,自顧自說道:“不是我說你寧哥兒,再怎麼都是男人,你也該避避嫌,若還和之前一樣和人握手攬肩的,那就是你不守夫德了。”
“我、我那是官場上演戲罷了。”
裘嶼寧有些失措地看了看紅櫻,回頭衝擷芳反駁。
“演不演戲咱另說,你非得和人卿卿我我地演啊。”
“我哪就卿卿我我了!”
裘嶼寧從紅櫻懷裡坐直,指著擷芳就要上手揍人,奈何腰被紅櫻箍著下不了地。
擷芳見勢不妙,撒腿就溜,兩個腿邊往外飛快倒騰,嘴上還不忘喋喋不休,
“你可多留神吧寧哥兒,櫻哥兒大老遠從蜀南來,跟了你定居玊都,你還不知道珍惜!”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擷芳的聲音漸漸遠去。
裘嶼寧在紅櫻懷中氣得直打哆嗦,他自問無論是在朝堂之上與官員對峙,亦或是禮部辦公,都從未受過這等啞巴吃黃連的虧。
“你……紅櫻你放手。”
這邊紅櫻還將自己圈在懷裡,自己掙都掙不開。
裘嶼寧看想要置人於死地未果,氣鼓鼓朝門外看了一會兒,轉身跟紅櫻鬨道:“我才沒有!”
“我知道。”
紅櫻垂眸看著懷中白玉青年,一雙清澈的眼睛望著自己,剛剛還狡猾的小狐狸般,現在卻被氣得臉頰泛起薄紅。
裘小公爺哪受過這檔子氣,打不著擷芳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於是拱在紅櫻懷中好一番鬨。
紅櫻好脾氣地輕聲哄著他,暗自覺得裘嶼寧可愛有趣,方才的不適煙消雲散,現在被他蹭地心底軟得一塌糊塗。
直到把發髻蹭散,裘嶼寧才算消停下來,他雙腿分開坐在紅櫻腿上,雙臂環著紅櫻的脖子,將頭擱在紅櫻一邊肩膀上,嘴裡還在不停哼哼著。
“擷芳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他現在跑了,我待會兒照樣能收拾他。”
紅櫻手指穿過裘嶼寧柔順蓬鬆的頭發,自上而下輕輕幫他梳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