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攜女歸寧 自己弟弟如此身世相貌……(1 / 2)

“倒是可憐,你弟弟早產,你這孩子也早產。可不要和你家寧哥兒一樣,落下什麼病症才是。”

裘桉棠將伴生禮放到搖床前,順了順浣紗裙擺坐下。

裘桉棠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向那小小竹編床,歎了聲:“確實是有些體弱,多謝聖恩將太醫派來,續了這小丫頭一命。但和她舅舅相比,她還是少吃了不少苦的。”

“說起來,你們寧哥兒這回可是為你出了大力,像是替你承了苦似的,今日才放出能下地的信兒來。”

趙清僮回想著東宮庫裡,定國公府送來的奇珍草藥,不由感歎。

“你當年對這弟弟可是顧慮重重呢,如今可也有了幾分真心?”

裘桉棠微微歎氣,嗔怪般看了趙清僮一眼,責怪她還記得那些,小孩子心性出口的狂言。

“當年你及笄初入定國公府,明明早已知曉閔十娘預謀,卻依然由著她將人放進你屋中害你。我至今不明白,棠姐兒你那時究竟又是怎樣想的?”

“……我也是在賭。”裘桉棠眼神飄忽一瞬。

“賭什麼?拿自己的身子,賭弟弟放棄仙途前程,為你重回玊都混入世事?”

“不,”裘桉棠眼神一厲,鳳目狠狠盯著籃上的花紋,“我是在賭,世間的最後一個血肉至親,能否成為我,以後在玊都的求生安身之本。”

“賭成了嗎?”

“……”裘桉棠鬢雲亂灑,斜斜倚在榻上掀起眼簾,朝趙清僮莞爾一笑。

“我又何必問你。”

趙清僮接下裘桉棠的眼中餘音,她笑了笑,“如今你能有今日,不就是那當年押得注,勝了嘛。”

趙清僮坐在榻前,探頭看向搖籃中正在酣睡的嬰孩。

小嬰孩太過柔軟脆弱她不敢抱,隻敢輕輕推著搖籃,輕笑尋個樂。

“這孩子,叫什麼名字呀?”

“聖上為這孩子取的乳名,叫頌朝。”裘桉棠坐在床上,遙遙朝那小搖床看去。

二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她們此次的計劃,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達成了。

“富貴險中求,桉棠你經曆這一遭,往後的日子便能無憂了。”

趙清僮淡淡看著裘桉棠,這個自己的童年密友以及伴讀,眼神中流露出的些許悲涼,是裘桉棠避之不及的。

“嗬,”裘桉棠不自在的笑了一聲,“怎麼可能,求得一時心靜罷了,總歸不能永遠安穩,也不可能永遠安穩。”

趙清僮默了默,“你也不要太過掛懷,趙清顥總不能隻你一人。玊都的權貴從不承諾什麼海誓山盟,更不要說趙清顥往後要維係權貴。哪怕他不想娶,皇後娘娘的雯家,也會給他送上絡繹不絕的貴妾側室。”

裘桉棠搭在錦被上的玉指泛白,她啟唇舔了舔唇,顫巍巍歎出一口氣。

趙清僮看向裘桉棠的眼底,夾雜著一絲打量,她眼觀鼻觀心,眨了眨眼勸道:

“能作為正室嫁到天家,往後享儘母儀天下的榮華尊貴,已是定國公府與羅家,為你步得康莊大道了。”

“今日你用早產,喚回趙清顥留戀府上泉美人的心一刻。那明日呢?你又能懷有幾個孩子?又能在鬼門關走幾回?能留下幾個孩子?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小心斷了你的子孫緣。”

趙清僮看著裘桉棠垂眸,手指細細刮過錦被上的金絲鳳鳥,長長眼睫下遮不住的失落。

趙清僮心中一痛,也不忍看多年好友這般模樣。

“我也就隻給你出這一回餿主意了,我勸你呀往後隻求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有個孩子傍身便是上上策……折騰自己有什麼意思,聰明的女人都是會趨利避害的。”

她起身整了整碎花水紋裙擺,起身離去,出寢屋時回頭看了她一眼,

“好好休息吧,你不早就盼著歸寧了,養好氣色再回定國公府,省得你那病秧子弟弟,再替你擔驚受怕撅過去。”

看著趙清僮的背影離開後,裘桉棠才卸下臉上遊刃有餘的麵具。她坐在床上愣了會兒神,趁著屋中無人,扶著床沿緩緩下地,忍痛挪到搖籃前站定。

裘桉棠看著搖籃中沉睡的嬰孩,眼底的暗沉漸漸褪去。

她掀開嬰孩的錦被,輕輕解開她的小衣,瞳孔幽幽悲涼看向嬰孩的□□,又厭棄闔眼。

這孩子不能留,多虧了穩婆是羅家人,才保住了自己的尊嚴與名聲,但這孩子□□異於常人,早晚要被人發現,隻怕那時自己也會失去太子與皇後的喜愛。

東宮人多眼雜,不留把柄的抹掉這個孩子的存在實在太難……

裘桉棠麵無表情,靜靜凝視小孩搖籃前的,小巧金鎖,還有一些金鑲玉的物事。

在屋中靜立便刻,她飄溢的魂緩緩歸位。裘桉棠低頭將嬰孩的小衣係好,隨意將被子撩回。

去定國公府試試吧,寧哥兒總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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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桉棠歸寧前一天,裘嶼寧派擷芳率匠人紮花燈煙火之類,又讓孟崢督緊府內外駐守,整整一夜上下通不曾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