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外甥女……小妖怪才是。”裘桉棠拿帕子捂住嘴,生怕哭出聲來。
紅纓將嬰兒抱過來,觀察了片刻,衝裘嶼寧搖了搖頭。
這孩子是不是妖怪,紅櫻能辨彆出來。
可裘桉棠為什麼又這麼說?
“這孩子不男不女的,是個怪物。”
裘嶼寧眼睛一轉,走向紅纓懷裡抱著的孩子,打開繈褓掀起小衣一看,愣住了。
這孩子竟是雌雄同體。
古籍記載雖少,卻也提過這種先天不足之症,沒有救治辦法,大都早夭。便是活下來了,也非男非女做不了那事。
皇室一旦發現這種子嗣,一般都視為不詳,當即賜死嬰孩,母子雙雙被賜死也是大有可能。
怎麼就偏偏發生在自己姐姐和自己的外甥女身上了。
裘嶼寧難得麵色凝重,紅櫻在書房中閱覽大半年,如今也通曉醫理,他知道裘嶼寧這副模樣的原因。
“寧哥兒,你救救姐姐,也救救她好不好。”
不用裘桉棠說,自己的姐姐定是要想儘辦法救的。裘桉棠細細的哭聲傳來,惹得裘嶼寧心中一絲心軟,他腦子飛快運轉。
紅櫻將嬰孩小衣係上,逗她玩鬨,裘嶼寧轉身蹲在裘桉棠膝旁,柔聲安撫著她。
“姐姐你先告訴我,這件事還有誰知曉?”
裘桉棠緩緩止住哭聲,看了一眼紅櫻,又看向裘嶼寧:“你和紅櫻,我的貼身婢女書春,再就是接生嬤嬤,羅家帶來的。”
裘嶼寧點了點頭,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他思索片刻,和裘桉棠細細商量,定下確保萬無一失的計策。
……
“接下來的便是要等要瞞,等到頌朝百日宴後,姐姐你便不必再煎熬了。有我在,你們母女二人不會出事,放心吧。”
裘嶼寧輕輕拍了拍裘桉棠的手。
雖然不舍,可也隻有裘嶼寧出的這一種,還算萬全的辦法。裘桉棠忍下眼中淚水,閉眼意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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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爺,道喜啊。”趙清晚懶散倚在窗邊,衝裘嶼寧笑道。
“謝殿下。”裘嶼寧為趙清晚斟了一杯茶,回笑道。
“第一胎是女孩,太子妃也是享福。”
“女兒確實好,如今各大勢力藏於水下,對東宮垂延三尺。若是此時有了兒子,麻煩可就大了。”
裘嶼寧將茶壺輕輕放下,和趙清晚一同望向窗外。
窗外街道依舊車水馬龍,燈火通明。遠處星光點點,映在趙清晚的眸子中。
他回過頭來,絕豔的五官向裘嶼寧綻開一個殃國殃民的笑容,“所以裘尚書今日找我所謂何事?”
裘嶼寧亦收回視線,“賀喜殿下。”
“哦?”
“殿下,你的貴人又多了一位。”
“誰?”
“不知。”裘嶼寧搖頭。
趙清晚微微眯起狐狸眼,裘嶼寧溫和回視。
“怎的又突然多了一位?光你的紅櫻,也沒對我有多少助力,再來一位,誰知是真是假。”
裘嶼寧笑道:“紅櫻的能耐,你在京中見識不到。而這一位的能耐,你在京中卻能見識到。”
“他在京中?”趙清晚挑眉。
“不在,在滇北之北西極天原。”裘嶼寧搖頭。
“……”
“樹臣直言,這次臣是真真去不得了,自臣領了尚書一職,禮部實在離不開。”裘嶼寧微微一笑。
趙清晚“嘖”了一聲,“寧哥兒你走不得,我怎樣走?”
“殿下忘了嗎?馬上就是秋獵了呀。”
“?”
裘嶼寧將計劃告知趙清晚,秋獵當晚,讓趙清晚裝作遇襲失蹤,趁機前往西極天原,找到此人並帶回。
“那我又如何能辨彆?”趙清晚倚在榻上,質疑道。
“此人與殿下緣線極緊,殿下見了便能認準。”
“說的玄乎,你如何得知?”
“臣夜觀天象。”裘嶼寧認真回。
“然後?”
“殿下的紅鸞星燦若炸裂光芒。”
“……”
“什麼紅鸞星動,我是何等顏色,又有何等顏色沒有見過。”
“……”裘嶼寧但笑不語。
趙清晚不屑嗤笑一聲,“行,那我就去一遭,看看我這紅鸞星,究竟是多大神通。”
“不過如今權門一十四家,隻有堪堪三成追隨於我,其餘的不滅儘,我不放心走啊……”
趙清晚狐狸眼眯起,顯然是動了殺心。
裘嶼寧眼觀鼻觀心,垂下眼簾溫聲道:“何必呢,生靈塗炭血流成河的,有我裘家幫你們壓著,他們翻不出天去。”
趙清晚撩起眼簾看了裘嶼寧一眼,突然想起些什麼似的坐正,“對了寧哥兒,今日我在父皇書房述職,你可知曉我得來了什麼消息?”
“太子妃誕下小郡主,父皇大喜特批定國公歸京探望。書信送出去一月有餘,今日回信,好像定國公的軍隊已經入了纓州。”
裘嶼寧緩緩抬眼,他微微攥了攥手底細汗,直直盯著趙清晚。
“怕是明日,令嚴(注1)可就要回了呀,寧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