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趙清晚興致來了想跟著自己出去,還是在屋中看自己抄寫佛經,曈曨都不攔著,也不會管他。
但是趙清晚總是想帶著自己走,曈曨對此有些無奈。他不可能離開他所庇佑的聖地,也不可能不履行自己受儘供奉的職責。
趙清晚聽到了意料之中的話,沒有惱也沒有泄氣。
趙清晚這些天循序漸進,嘗試拿玊都繁華引誘曈曨,儘情之處自己都快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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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木頭一般,單純到無味的聖子,如今竟也知道躲閃自己的眼神了,趙清晚對自己的努力成果頗為滿意。
他一手拿著花,起身勾住高大聖子的肩膀。
曈曨坐在火塘前的矮凳上,很輕易的被趙清晚趴到背上。趙清晚歪頭在曈曨耳側,手中的花束輕柔撓過他棱角分明的下顎線條。
“誰說我的煩惱,一定要在京中才能被去除……”
曈曨感覺趙清晚仿佛會什麼邪術一般,明明花枝蹭過的隻有自己的臉頰,為什麼自己會癢到心尖。
趙清晚的另一隻hand,蛇一般靈巧的鑽進曈曨的毛皮厚袍中。
曈曨不知道趙清晚想做什麼,望向趙清晚的眼神,像初生的孩童般無辜。
“你要做什麼?”曈曨的hand有力攥住趙清晚的頑劣。
“……你不知道?”趙清晚愣了愣,他手都滑到曈曨小fu了。
曈曨不是說自己活了三十九年?
他……這都不知道?
看他這長相和心境,說是十九趙清晚都覺得大了。
趙清晚忍住笑,又往下探了探,將滾燙攏起。
“唔…”
曈曨雙眼瞪的極大,深邃的眼中滿是炙熱之情,稚子一般無助的望著趙清晚。
趙清晚難得生出了點愧疚之情,他將手中的花束,塞/進曈曨的厚厚毛領中。空餘出來的手,覆上了曈曨的眼睛。
“噓,馬上就快樂起來了。”
趙清晚在曈曨耳邊輕聲道,聲音羽毛般輕撓曈曨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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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當晚,裘家父子三人都入宮赴宴,正廳就隻有紅櫻算是主人。
霍姒站在一旁想要侍奉,被紅櫻搖頭拒絕了。霍姒是定國公的填房,服侍自己不是個說法。
國公府內有個太小的孩子,沒有讓放鞭炮。
偌大的府邸此時倒是一片靜寂,隻有遠處幾聲煙火綻開的轟鳴。
“也不知,國公爺和寧哥兒恒哥兒此時在宮內如何,頂多明晚應該就歸了。”
霍姒看著紅櫻視線始終不離門外,手下撚了撚衣袖安慰道。
紅櫻察覺到霍姒的善意,收回視線對她點了點頭。
霍姒眼睛一亮,坐直身拿起筷子,“櫻哥兒想吃什麼,我幫你布菜吧。”
“不必了,霍小娘先用便是。我有些累了,先回去歇下。”
畢竟男女有彆,紅櫻也怕霍姒吃的不自在。他現在沒有多少食欲,便要起身回去。
“櫻哥兒留步——”
紅櫻回頭。
霍姒頓了頓,輕聲小心問道:“寧哥兒,過年不守歲嗎?”
“?”
雖然知道霍姒沒有壞心,但是紅櫻不過中原元日,上一次元日裘嶼寧去宮中,他也沒有守歲。
霍姒是定國公房裡的人,給她留點好印象,就是給定國公留些好印象。於是紅櫻思量片刻,點了點頭乖順坐下。
霍姒眼中一喜,給紅櫻斟了杯酒。
她抿了抿嘴,眼角細紋微微顯現,“也不知,國公爺他們在宮中可還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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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老小兒,若你上戰場當監軍,我第一個弄死你!”定國公站起在酒桌旁,手指當朝左相怒喝。
“就你這樣的粗鄙之輩,我朝怎麼能放心,讓你帶兵打仗!”左相拍案而起,亦站起罵道。
兩人一邊文臣、一邊武將,楚河漢界般,吵得天昏地暗。
“你……”
雖然讓一朝的丞相上戰場做監軍,是很難實現的事情,但是雯左相仍被定國公的設想,氣得險些棄了文人風骨。
“父親。”裘曜恒拉了拉定國公,他此時恨不得藏到地縫裡去。
裘嶼寧頭低的極低,他此時特彆慶幸自己是個文臣,不用和定國公坐一塊。
丟人的事就讓裘曜恒代自己受過吧,他會在心中好好答謝的。
本來好好的酒席,定國公在和聖上侃侃而談塞外風光,雯丞相不知是因何酸了兩句,兩人便開始了激烈的對罵。
目前是剛從塞外吵回軍營中,下一步估計要吵到朝堂之上了。
聖上看熱鬨看得酒都忘了喝。
一群臣子看看殿上,又看看殿下,全都鴉雀無聲裝縮頭烏龜般。
不然能怎樣,現在和裘嶼寧一樣尷尬的,還有雯丞相的小舅子、兵部尚書文大人,以及雯丞相的親姐姐——中宮皇後。
羅家倒是早早和裘家撇清了關係,做起了自己的隔岸觀火人。
“父親……”
此時一男子站起,穩穩扶住了雯丞相。
眾人循聲望去,是雯丞相那鋒芒初露的三子——當今正四品門下侍郎雯星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