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都不要想!”
趙清僮從坐上“霍”得一下站起身來,她瞠目直指裘嶼寧,“泱泱大昌竟無一真將士在,須我一女郎安外邦!我嫁去突部受苦,你們照樣在玊都吃喝享樂,我才不傻,豈會容你們擺布!”
自古以來,隻有昏庸無能的君主,才會將國家的安危托付在女子身上。
如今盛世大昌,本無需依仗和親這條路,庇佑國家安全。
趙清僮辱罵滿朝文武“無能無德”,卻是罵錯了。
滿朝文武有滿朝文武各自的能耐,可以保公主不被送往邊境蠻族和親。
然而裘嶼寧不準。
裘嶼寧何等能言善辯,禮部尚書發話,分量不是普通小官能及。再加上京中人心所向,裘嶼寧背後勢力之重,幾十位官員一齊奏請聖上,說動了送三公主前往和親。
裘嶼寧抬眼,嘴角揚起一絲微笑,“三公主這時才看明白自己的身份呀,我還以為,你被迷了眼呢。”
裘嶼寧扶著桌子起身,和趙清僮對視,莞爾一笑道:“養在中宮,到底不是嫡女啊,這麼大的野心,會害了你的。”
“誰沒有野心!”趙清僮尖叫道。
“然德不配位,必有災殃。”裘嶼寧眼中冰冷。
“你鬨到誰那裡去,我都不管,可是頌朝君主被你害的差點沒了命,僅此一條,我將你送去和親,已經算是仁慈了。”
“……你。”
趙清僮被裘嶼寧眼中冰冷殺氣震懾,久久不能言語。
“哈,哈哈,原來你是這樣的人啊寧哥兒,怪不得你姐姐後來那麼心疼你。”
趙清僮頓悟,彎腰笑了兩聲。
“此事沒完寧哥兒,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咱們且看看誰能笑到最後吧。”趙清僮揚起嘴角驕傲一笑,轉身離去。
“……”
裘嶼寧臉上掛著一抹儒雅的笑容,微微躬身送彆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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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鴿飛過寂靜深夜一排排莊嚴肅穆碉房之上,潔白的翅膀掠過彩色經幡,落在一小小窗口上。
“等……喘不上氣了。”
白鴿歪頭,有些不解的看著兩個人影。
……
趙清晚抬頭看到了晚寶兒,知道裘嶼寧的信件來了。
“先、先等等……讓我去拿信。”
……
曈曨俯下身吻趙清晚緊咬的唇,被趙清晚推了一把。
“……”
看來趙清晚不拿到拿信,是不肯罷休了。
曈曨將晚寶腿上的信件拆了下來,遞到趙清晚手裡。
……
趙清晚有些失神,他強打著神誌,看完裘嶼寧書信中的最後一行字,將信紙扔到一邊,趕忙回應曈曨。
“寫的什麼?”
曈曨喜歡晚寶兒,卻不喜歡晚寶送來的信。
每一次看到那信件,他都會想起趙清晚的真實身份。
那信件的出現,是在提醒他,趙清晚不是這裡的人,他早晚都要離開自己。
“嗯……我要走了小聖子,我的人要來接我了。”趙清晚將額頭抵在曈曨肩上。
“什麼時候?”
“二三十天後吧,不過看這信寄出的時候,也有可能沒有二十來天……怎麼?想跟我回去嗎?”趙清晚逗他道。
“……”曈曨無悲無喜的眼睛,難得有了一絲波瀾,隻不過這種波瀾一閃而過。
“不想。”
……
一滴淚水從趙清晚濕潤的眼眶劃出,趙清晚低頭,看著自己的淚珠滴在曈曨的眼角上,輕笑百媚抬手幫他擦拭。
“那就祝你千山暮雪……平淡此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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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僮和親當日,城中百姓將玊都街道圍了個水泄不通,人流湧動各個伸長了脖子探望。
朝中多個部署,都派出了小吏驅趕清街,還是擋不住皇家婚禮的盛況,引得玊都百姓將主路堵了個水泄不通。
三公主的鳳嫁在人群中吃力挪動著,身為禮部尚書的裘嶼寧伴在車架左側,策馬護送。
裘嶼寧看著喧嘩熱鬨的街道,人頭躦動相互推搡,臉上笑意不減,“三公主看看這等盛況,您的子民們都來送您呢。”
趙清僮的聲音冷冷從車馬中傳來,“嗬,裘尚書這是刻意膈應我呢。”
“豈敢。”裘嶼寧眯眼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