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大人是帶人來拆我莊子的……(1 / 2)

夫君他恩將仇報 陸西悅 4037 字 10個月前

要說嚴祿先前對程澤是有多麼的不滿,倒也不見得。

甚至在程澤登科之際,他還公開表示過自己對這位年輕後生的褒獎,說他少年英才,將來會是朝廷的肱股之臣,必有一番大作為。

平日裡兩人也是同在工部任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也是一副相處融洽之勢。

隻是這次不知是出於對程澤做事的態度不滿,還是氣惱他對自己這個工部老人的怠慢,以至於一件簡單的事最後竟變成了兵戎相見的結局。

而嚴祿的一番動員還是有一定作用的,他深知在場的都是正正經經的讀書人。大家奉的不過都是致君堯舜上之道,行的也是君子立於世其言必利於行。

領了這份差,來了這滄守縣,那麼就要將事情做好。

將他們的心思拿捏的穩穩的,說出的話又是那麼言辭懇切。再冷硬心腸的人也該為之所動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有人越過程澤,三兩步奔出屋外來到院子,四下翻找有無趁手的家夥。

有人行就必有跟隨,剛開始大家都還有所顧忌,但當人們一個一個都在有所為時,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了。

於是,屋裡所有人都來到了院子,都在做同樣的事。

……

雲芬芬和顧明知也已經下了馬車走在了小路上,隻是下車時雲芬芬頓感不對。這條路太過的熟悉,她瞥了眼身後駕馬的小廝,悄悄扯了扯顧明知的衣袖:“顧公子,為何大人跟人理論要跑這山郊來?”

顧明知還忙著在拍衣角上沾上的浮塵,沒太想回答她,就敷衍道:“這都是嚴祿安排的,估計是知道一會說不過你家大人,特特找了個沒什麼人的地方,免得被人知道了麵上無光。”

雲芬芬沒所想,點點頭也就同意了。等顧明知忙完,二人一齊往山上走。

剛剛車裡的話茬還沒完,隻是雲芬芬卻不想再聽了,於是搶先在顧明知開口前結束了那麼話題:“聽顧公子剛剛說了那麼多,那大人他是不是會很傷心啊?”

這個詞用在彆人身上可以,卻獨獨不能用在他程澤身上。

“他一個閻羅也會有傷心這個情緒?你何以見得?”顧明知像是聽到一個不可思議的話,轉過頭瞪著雲芬芬。

“你剛剛說的呀,大人他從小天性被壓抑,長大了也受官職和身份的兩重枷鎖,讓他不能對所有事都率性而為,和你比起來,他的生活真的是乏善可陳的多。”

這些個問題是顧明知從沒有想過的,他自小就不像程澤,身上擔子過重,整個侯府的榮辱興衰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

既要守住侯府的世襲爵位,還要讀書考取功名。數九寒冬,酷暑熱夏也不能中斷。

反觀自己,上有大哥已經襲爵,父親母親又是老來得子,對自己自是寵溺。即便是不讀書也沒有蔭封,哪怕自己處處無為在上京坊間口碑也不大好,也活的比程澤恣意。

想到此處不禁摸了摸鼻子,聳了聳肩眼神望向一旁的小丫頭,山路崎嶇她走的有些吃力,剛剛說完的那句話後也一時沒時間理會自己,自顧的在走著。

看著她走的有些顫巍巍的背影顧明知心中慢慢滋生出一種對程澤的另一種認識,不同於以往的,全新的認識。

或許就像雲芬芬說的,他因為背負的太多,被壓抑的太久,哪怕是想要活的恣意,也不能隨著自己的心走。

所以他看似冷硬絕情,其實隻是因為他過得平淡枯燥且又索然無味。缺少了與人之間的情感接觸,不懂得與人共情和感同身受才會顯得他無情無義。

就像前麵那個行走的身影,明明自己走的是如此的艱難,好幾次都差點摔倒,身邊卻沒有一個人能攙行他一兩步同他一起前行。

雖然半裡的路不算遠,可在這山裡卻是不好走的,他們也是一路停停走走,半個時辰後才將將能看到莊子。

隻是越靠近莊子越覺得不對。

“你也發現了嗎?”說話的是雲芬芬。

原因無他,隻是莊子裡麵似乎過於嘈雜,不像是靜謐人少的樣子倒像是有人特意的尋隙滋事。

二人對視一眼,不再說話,放輕腳步的慢慢靠近莊子。

院兒門口,無人察覺到門欄處探出了兩顆圓圓的腦袋,正往這裡看。

一看之下給兩顆腦袋嚇得差點衝了進去。

程澤一個人負手立於一邊,由於是背對著雲芬芬他們,所以看不清他神色。對麵則是以嚴祿為首的眾人。手拿著企圖逞凶的農具,一個個就像那荒原上久不見獵物的豺狼,目眥欲裂,蓄勢待發。

雙方好像才經過一番激烈的爭執,此刻說話都有些氣氣喘。

“程大人,下官勸你就不要在負隅頑抗了,方才我也說過,顧家小公子也在來的路上了,你現在可是雙拳難敵四手,今日這莊子我是拆定了!”

離的較遠,山上又在起風,二人聽得也不真切

“你聽見他說的什麼了嗎?”顧明知把耳朵貼在門檻上吃力的聽著裡麵在說些什麼。然而嚴祿的聲音本就不大,此刻都差不多淹沒在了風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