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來的鄉野丫頭!這兒還輪不到你放肆!”嚴祿雙手一收用力一甩衣袖,背著手望著雲芬芬喝道。
而後向身邊的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收到後三步並做兩步向雲芬芬衝了過去,試圖將她控製住。
雲芬芬眼見有人來抓自己,也不管身邊站著的是程澤,撒開腿就往外跑。
那人看到後急忙加快速度,沒跑兩步就追上了她。
她本來就是有心躲避,奈何身子實在是透支了太多力氣,麵對的人和自己又是如此的力量不均等。
在那人快追上她時,她心裡一慌,腳下交替出了錯,一個不察就摔了下去。
等程澤和顧明知反應過來並跟上的時候,她已經倒在地上了。
摔的側臥在地上她腦袋有些發懵。撐在地上的雙手和手肘都有被地上粗糲的石子磨破了。
當程澤和顧明知將他扶起來時,不小心碰到傷口處她都將手瑟瑟一縮,嘴裡不可避免的發出“嘶”的聲音。
翻開掌心,一道道的劃痕裡麵還摻著細細的碎石,白嫩嫩的一雙手滿是泥土。
饒是程澤這種冷硬心腸的人都覺得有些疼。
抬眼看了看顧明知:“勞煩顧公子暫時替我將人看顧一會,畢竟人也是你帶來的。”
然後就低頭輕輕對著雲芬芬道:“你先去一邊等我,事出有因現在來不及向你多解釋,我得把它先處理了。”
語氣和態度可謂是天壤之彆。
顧明知看著他有些意味不明的臉色,覺得自己後背又有些發麻,一時不敢接他的話,隻是將人默默扶到一邊站定。
程澤將人安排好後才又來到嚴祿身邊,雖不像剛剛那樣相距甚遠,卻也離得不算太近。
至少說,不是一個適合交談的最佳距離。
他麵對著嚴祿,眼睛卻更像是盯著嚴祿身後的方向:“看來嚴給事今日是事在人為了?”
“哼!難道要和你在這兒稽縣永無止境的呆下去?”
說完他像是不耐偏頭撇向彆處,語氣依然有些恨恨道:“我等不像程大人,丟了項上的烏紗帽回京都還能襲個爵。”
諷刺的話一旦出了口,就再也收不回了。嚴祿的話是一次比一次難聽,一次比一次更易引起雙方的衝突。
誰也不願被人當麵評說自己是靠著家裡有爵位可以承襲,而就此在外為所欲為。
隻是程澤不為所動,依然望著剛剛的方向。
氣氛有些過於安靜了,大家的目光都齊聚在他二人身上。
突然一聲金屬相碰撞的聲音自程澤的手腕傳出,隻見他微微理了理袖口,還是保持剛剛的動作。
院子裡有些起風了,比剛剛的還要大一些。吹的四周的樹葉嘩啦啦的作響。
天色也突然暗沉了下來,雲芬芬一抬頭,看到是一朵雲遮住了剛剛還刺目的驕陽。
突然,嚴祿一眾人的身後突然竄出個人影。速度極快,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從後麵的屋子裡一下奔到了前麵。
由於他跑的極快,動靜也很小,腳步聲也被風吹樹葉的聲音給淹沒了,是以讓背對著他的眾人並未發現他的靠近。
由於嚴祿周圍都聚著人,倒是像把他保護在圈內一樣。
黑影靠得近了看清了形勢,接過那速度不減反增。
本來就是飛奔著朝向他們,此刻速度一遞增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在靠近他們時突然用力撞到了離嚴祿最近的一個人,那人手裡拿著一把短小的棍子,倒地之前受到突然地襲擊也是下意識的朝前亂揮著手裡的棍子。
誠然,他並不知道是誰襲擊的自己,所以被他打到的大多也是他們的自己人。場麵變得混亂起來。
風也沒有要停的意思,一浪浪的卷起院子裡灰撲撲的塵土和落葉,二者糾纏在一起,離地三四尺複又四散開來。
混合著大家糾葛在一堆的身影,襯得有那麼幾分好笑。
你的棍子打到我,我的鋤頭又蹭到你。分不清誰是誰,看不清是敵是友,隻顧著保護好自己就行。
趁著他們越來越亂,黑影又是一陣橫衝直撞,一邊撞一邊伸手推搡,本就渾濁的水被攪的更看不清了。
嚴祿被周圍哄亂推打的人撞的滿目眩暈,身上也挨了好幾下,鬢角的頭發都背撞的散出了頭巾。好幾次都站立不穩。四下張望企圖想看出一絲端倪,入目也都是一團的亂。
最後等到他周圍的人都將手裡的農具棄之然後四散而逃的時候,他又一個不妨被人重重的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