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她接近程澤僅僅隻是為了能滿足自己的私欲,狗腿一把,好讓程澤在圈地一事上高抬貴手放自己一馬。
可是進府後方知,自己根本不是這位侍郎大人的對手。自己所思所想俱都被他看穿識破。
最後是,憋著渾身的勁,到了地兒竟還沒處使,還反被自己的目標給牽著鼻子走。
彆說狗腿討好,就算是她特意獻媚,這位大人估計連個眼神都懶得吝給自己一個。
所以當程澤第一次讓雲芬芬信他的時候,她隻當是這位大人為了獲得她口中的消息敷衍而說的話。
你要說她對這句話抱有多大的希望,實則並未有,程澤說也說了,她也就過了一下耳罷了,沒太至於心上。
可當現在程澤又一次將話拋出來的時候,她除了淡漠外還多了絲訝異。
“彆用那樣的眼神望著我,記住我說的話了沒?”曲指扣了扣她的額頭,滿意的看到她吃痛又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嘴唇微抿,又閉上雙眼環著雙臂靠在車廂壁上。
馬車是在一個半時辰以後回的城中。
隻是,顧明知這次沒有再回驛站了,而是隨同程澤他們一道回了城中的宅子。
按照程澤話說是:“顧小公子心思單純又涉世未深,此番來稽縣已經被人利用過一次,好在尚未鑄錯,如今多事之秋,驛站又人做眼雜還是搬來這裡與我們同住的好。”
原本顧明知還在腹誹,今日之事程澤怎可就此輕易的放自己回去,哪知自己下車時看到自己的行李包袱已然放在了程澤宅院的大門,才知自己並未猜錯這位總角之交的心思。
簡明扼要的說就是,你頭腦簡單,容易輕信彆人的三言兩語,為了避免再次犯錯給我添麻煩,還是就在眼皮下好好呆著把。
顧明知的態度被程澤自動略過,於是三人就這樣同住在了一個院子裡。
隻是顧明知住在西廂的客房,雲芬芬依然是住在主院的東罩間。
顧明知作為客人是不必做活兒的,可雲芬芬卻苦不堪言。
以前的程澤是不太愛使喚自己的,多數的時候都是雲芬芬主動湊上前去討好他,他心情好就受著,心情不好直接揮揮手將她直接打發。
自己能做的事絕對不會開口讓雲芬芬去做,來了一個半月了雲芬芬除了燒水熬粥也實在沒多做些什麼。
可這次程大人卻像換了一個人,能夠使喚她的絕不自己動手,能夠多讓她跑兩趟的絕不讓她一次就做好。
於是從山郊回來以後,雲芬芬每日裡忙的是腳不沾地。
以前的程澤每日都是雞鳴時出府,戴月而歸。好幾天見不到人也是常事,現在是日日都在府裡,借著為了雲記受傷為由,讓雲芬芬甘為黔首不說,還不能反駁一二。
“雲芬芬,扶我起來,躺太久了,背疼。”剛剛才躺下不過半刻的程大人就又要坐起來了。
吃過飯後,看著收拾好東西,邁著碎步將要去小廚房吃飯的雲芬芬又道:“雲芬芬,我吃飽了,扶我去院子裡走一會兒,消消食。”
可你明明傷到的事是肩膀不是腿腳啊大人。雲芬芬也隻能在心裡嘀咕,麵上依然是不情不願的去扶他。
“茶涼了,去換一壺熱的。”
這已經是程澤今日裡數不清第幾次吩咐她了。可無奈手上還有彆的活兒,本想叫他等上一等,可看到他那揶揄的眼神,她又著實的氣不過。
“可是剛剛明明是大人說的天氣漸熱,茶不能喝太燙,恐心火燥熱,讓我備涼一點的茶的。”
最終程大人也沒解釋,隻是側目望了望自己肩頭的傷勢,不發一言,一動不動。
於是,一壺稍涼的茶不過一會就置於他的桌案上了,是重重得置於他的桌案上,旁邊還被震出了幾滴水,可見人真的被氣著了。
……
由於府內下人較少,吃飯做飯也就能湊一起湊一起,所以顧明知也就和程澤一起用飯。
前幾日用飯,顧明知是擱下碗人就不見了,今日吃過後倒是找了些有的沒的和坐在屋裡的程澤一起聊,應是有話要對程澤說。
顧明知:“那天的事知府知道了嗎?”滄守府內發生的事第一時間會發給知府,知府處理了若有疑問或者處理不了會往上發送。
若隻是簡單的尋隙鬥毆,知縣就行了,不必發送到知府處。可雙方的身份都京官,自然要往滄守府發。
這些也不過是個流程,劉知府自是明白他也吃不下這個案子,隻等著時間一到雙方將口供一交又往上發罷了。
畢竟程澤作為工部侍郎還受了傷,這事無論如何也要向上呈送的。
“劉知府明日就過來,到時候你也要隨我一起去縣衙一趟。”
雖說顧明知這人不太靠譜,可該他正經的時候還是不會掉鏈子。
他猶豫著想要開口,又怕自己說錯了話惹了嫌。
“到了縣衙照實說就好,嚴祿是怎麼找到你,又是怎麼跟你說的,你到時候照實說就好。”
如此一來打消了他的顧慮,神色一鬆,倒是敢和程澤玩笑兩句。
“你來了這稽縣倒是像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