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嚴祿既然最終想借顧明知的手來壓程澤,那為何不一開始就這樣做,而要白白等那麼久,既然他著急回京,那當一到稽縣就該聯合顧明知向程澤發難。
而劉俞既然這樣問,不代表他不明白,而是揣著明白再和程澤裝糊塗。
程澤聽完剛想該如何回答的時候,一旁的顧明知開了口。
“嗨,劉大人你有所不知。”他一伸手打斷了劉俞的視線,將眾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
“顧某來此的緣由也就不便說了,本也不是什麼好的,說的好聽些就是陛下垂憐,給了我一份不打緊的差事罷了,那嚴給事自然也就瞧不上我,哪還想得起我來。”
顧明知在上京的名聲他劉俞是不知道,也就沒往這處去想。
現在聽他這麼說,似乎也是合情合理,嚴祿等人根本就沒把他顧明知放在眼裡,隻拿他當一個活著會喘氣的就行,一路上也隻是客氣有禮,卻並不熱絡。
劉俞皺眉點了點頭,看樣子也是相信了顧明知的這個說法。
最後又出於循例問了幾句不痛不癢無關緊要的話後,看著兩名書吏呈上去的卷宗點了點頭,後道:“勞二位看看這上麵寫的可有誤,若沒甚補充的下官這就這就回去準備發送上去了。”
程澤接過來,快速看完後遞給顧明知,最後又回到劉俞手裡。
“既如此,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待他們走出了後院的院門,金風才將們關上。
屋內,顧明知已經迫不及待地湊上前去想去問明白那些藏在心裡的疑問。隻是不管他怎麼問程澤都是三緘其口。
“顧公子,你彆離我家大人那麼近。”
顧明知聽到聲音一回頭,看到金風回來,這才回過身來。
將衣袍一撩,坐在金風的麵前,一本正經的問道:“你們把王穹弄到那裡去了?”
上次從山郊回來,嚴祿是直接被帶回了縣衙,而王穹卻是不知所蹤,顧明知不是沒問過,可不管是程澤還是金風都對他的去向閉口不談。
今日在劉俞麵前程澤也是有所隱瞞。
顧明知的內心暗暗發覺,這件事好像不是表麵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就像剛剛劉俞問的,如果嚴祿真打算和自己聯手,那為何不一早就來找自己。那日在山郊王穹也明明說過,是他向嚴祿獻計,讓嚴祿從自己這裡入手,以破這局棋。
所以,王穹才是這個事情的關鍵,他嚴祿才是真正被利用的哪一個。
程澤聽到他的話,也是輕笑一聲:“到底你還不算笨。”
顧明知也隻是轉頭給了他一個側臉,有些不滿的道:“如果剛剛你對劉俞和盤托出的話,我還不至於猜到的這麼快。”
眼見二人之間的火藥味漸濃,金風不得不出來打圓場:“顧公子,不是大人不告訴你,隻是王穹現在不能露麵,不然這件事就陷入死局了。”
他聽後皺了皺眉毛:“嚴祿出於嫉妒拿我當槍使,卻反被王穹利用,那王穹又是為了什麼?”
金風也不敢做任何回答,隻是抬眼看了看程澤。
他正喝完了手裡的茶,拿著茶壺往杯子裡續。
“你隻需要知道王穹和劉俞都有同一個主子,一損俱損。”他沒有將話說的過於明白。
但顧明知卻是聽懂了。
王穹和劉俞都是在為同一人辦事,換言之,如果王穹失了手,那劉俞和身後的主子的身份也就暴露於人前了。
他們要麼就是保住王穹,要麼就是讓他開不了口。
但很明顯,通過剛剛劉俞的神情看來,他們是準備棄車保帥了。
想明白這點的顧明知眉毛深深皺起,卻是問了一句:“是誰?”
可程澤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你既已能猜出王穹被我麼藏起來,那何不在猜猜?”
須知他顧公子今日的頭腦已經用儘了,怎麼也猜不到到底是誰。
就像是那糊在窗框上的薄紙,明明呼之欲出,隔著光線還能窺探道裡麵一二,卻怎麼樣都密不透風,不得而知。
他抓了抓頭上的墨發,頗有些煩躁。
有些氣急程澤明明可以給點提示,卻偏要自己去猜。
想到此有些惱怒道:“枉我還覺得之前對你多有誤解,覺得你那小丫頭都比我能理解你,現在我才覺得是我錯了,你就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程澤給打斷:“他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