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澤本不想就這麼告訴他,但是眼下的情景沒有顧明知的配合卻不行。
現在隻需要等待範旭的到來,將王穹和劉俞一起找來,並讓王穹將事情全盤托出就行了。
至於雲家在山郊的那塊地,本就是他們想驅虎吞狼,現在隻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想到雲記,自然也就想到了今日隨自己一同出去的雲芬芬,等到事情結束,自己勢必是要回上京的,那她會和自己一起去上京嗎?
他起身行至窗前,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暮色降臨從前院小廚房所在能看到天上飄了縷縷炊煙。
再過一會雲芬芬就要帶著鐘叔過來布膳了。
這麼久以來,就算自己沒見到她,也似乎知道她應該在何處忙著什麼。
給茶鋪買的茶葉也不知她托人送過去了沒,範公公來之前不知她的茶鋪能不能有起色……
他雖然目視著院子,思緒卻仿佛在透過院子想彆的。
顧明知還在身後坐著,隨著他的目光看去好像想起了什麼,問:“你今日和那雲丫頭去了哪兒?我看小姑娘回來的時候心緒有些不好,該不會你欺負了人家?”
前麵的人聽後也有些不解,欺負?要說欺負,自己今日倒確實有些欺負了人家,不過如果那樣也算欺負的話,那她後麵也不會再和自己一起去茶市了。
“她和你說了什麼?”想不明白的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顧明知:“倒沒說什麼,隻是我問她你們去了哪兒,她卻閉口不談,連理都沒理我就直接走了。”
說到這兒程澤也才想起,從酒肆出來後,二人也沒有在說話了。
當時她不慎將自己的袖口弄濕,又拿著帕子想來給他拭乾裡麵的水,本也不想拒接。可當那微濕的帕子覆於自己手腕上,碰到那一對兒東西的時候,他猛然反應過來那東西還不能讓她看到。
所以他及時抽手並婉拒了她,難道就因為這個?
等他想明白回神時,鐘叔已經領著人將晚飯端了進來。
他下意識往鐘叔身後看去,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卻礙於場麵有些不好開口。
正巧這時顧明知替他問了出來:“怎麼不見雲丫頭?往日這些事兒可都是她親自做。”
鐘管事一邊上著菜一邊說“雲丫頭說她今晚有些不舒服,想讓我找人替她一下,她休息一晚,明兒就好了。”
不舒服?是走的太久?還是吹了風受了寒,雖說天已漸熱,但隻要不置於陽光下還是會覺得有些冷,她今天穿的那身也有些略顯單薄了。
“可嚴重?”顧明知又問。
“倒也沒瞧出來那裡有什麼不好,隻是臉色差了些罷。”
說完,菜也就上完了。鐘管事行了禮就帶著人回去了。
顧明知也順理成章地留下來陪著程澤用膳,隻是看他一頓飯下來也沒吃兩口的樣子,倒也想對程澤說些什麼,隻是幾次想開口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飯畢,他準備回他的西廂了,踏出門前看到程澤已經挪步至書桌準備寫東西了,看到這裡他實在有些忍不住,回頭走到她的書案麵前說:“你今日可是寒了人家姑娘的心了?”
……
主院的東罩間。
雲芬芬換下白日的衣裙後就去前院找了鐘叔,說自己今晚有些不適,不宜當值。
她也說不上來自己是怎麼了,自從白日在酒肆裡看到程澤那樣的嗬護手上的東西後,她心裡就越發的不是滋味。
和白日的發悶不同,現在不僅有些發悶還有些發酸,就像看到一樣自己喜歡的東西卻被彆人買走的心情。
想去將東西搶回來,卻又不敢說,末了,卻隻能怪自己不爭氣。
她趴在桌上,頭枕著手臂往床上看。
又看到那身疊地整整齊齊的衣裙,也想到了穿著那身衣服立於程澤麵前時他那放肆的目光,以及……
“咚咚”門扉被扣響了,她的院子在主院的後麵,院子裡除了程澤沒有彆人,這個時辰能來的也隻有他。
她一下從桌上直起身子,起地有些急了還帶動的桌子發出了響聲,心裡明明猜到了是誰,卻還是不敢置信地開了口:“誰?”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