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看出了她眼中的猶豫,程澤心下一動曲起食指敲了敲她的頭:“我既然能讓你跟我走,當然考慮到了你的後顧之憂,你想的那些我早就想到了。”
程澤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敲過她的額頭了,以前這樣做多數是出於訓斥和責問,而今這樣的動作,較之前而言好像有了些彆樣的意味。
好像帶了點寵溺和驕縱。
話出口後二人皆是一愣。
雲芬芬有些不大自在的將身子轉了一半去旁邊,又借捂著額頭的動作堪堪避開了程澤那直白的目光,不想讓他再繼續這樣看著自己。
如果說程澤之前說的話雲芬芬還有些不大明白,那方才那句話可就再明白不過了。
他是想讓自己和他一起回去,因為擔心她留下會有危險所以想讓她一起走。
甚至因為知道她會有所顧慮,連後麵的事都甚至幫她想到了。
和上次一樣,她又覺得有一股熱意從心口出漾開,這次還直接到了麵上。
而程澤此時看不見她的臉,卻能看到她的耳尖有些發紅。
抿嘴無聲的笑了笑,心想再說下去小姑娘估計能直接把臉給捂了,她一貫是臉皮薄的。
思及此,也不再逗她,他一邊起身一邊對他道:“我最近幾日會很忙,可能會忙到無暇顧及你,你好好呆在府裡,有事就去找鐘叔。”怕她沒聽到還特意湊到她耳朵邊上去說的。
熱乎乎得氣吹的她臉頰癢酥酥的,不由的聳了聳肩偏頭躲過。
程澤卻起身又習慣性的整理了袖口,往屋外走去,看樣子是要回去了。
看到被撞到在地上的門栓,在雲芬芬責怪的眼神下,程澤若無其事的拾起來十分自然的將它彆入了孔內。
看樣子是又恢複了那清新俊逸,翩翩公子的樣子。
行至屋外十步左右,他回頭看著依然站在門檻處的人略有些不自在的說:“西廂那頭你也彆去……”
西廂那頭住的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
那日之後,程澤果然如他所言那般變得忙碌起來,不僅僅是他,整個宅子的人都好像在忙著什麼,她有些說不上來,想尋個人問問也沒能成行。
金風和顧明知也幾日不見人了。
她有些發悶,最後隻好去了前院找鐘叔,得到的答案是宮裡的範公公快到了,圈地這件事也該做個了結了。
最近幾日都會在縣衙忙,不大能回府了。
揣著對程澤和雲記的擔憂,她現在的心裡特彆明白,正如程澤所言,這件事恐怕不會那麼簡單,但除了耐心得等待和相信他以外,彆無他法。
事實也和顧明知說的差不離,範旭在兩天以後就到了滄守府,由於滄守府的州府不在稽縣,所以到稽縣還需要一日的時間。
所以這幾日程澤也就在緊鑼密鼓的安排手中的事物,和金風在縣衙的屋內一一的理順這其中的關係所在。
其實整件事所有能想通的關節都被梳理好了,隻剩一件事程澤直到現在也沒想明白其中關鍵。
整整兩日,他和金風把雲記這些年來的所有經曆過往都查了個遍,也沒得到有用的線索。
不說雲家離上京路途遙遠,於林晟和右相而言更是沒有任何糾葛,是如何會招惹上了這來自京城的麻煩,陷入幾方的爭鬥中,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屋內兩人已經連續在這想了幾個時辰,仍然不得其解。
“大人,明日範公公就到了,今日還是早些回去吧。”一旁的金風看著程澤疲憊的樣子出言勸到。
恰好他眼睛也因為看了書案太久,有些酸澀,閉目休息了一會點了點頭準備回了。
起身的時候手腕刮蹭到桌岩,隔著衣料裡麵有硬物被撞擊的悶聲,程澤本不在意,還在徑直王屋外走。
快到門口處方停了下來,腦子裡像是閃過了什麼。
接著就見他捋起左手的衣袖,右手在手腕上搗鼓著什麼,沒一會一串東西就從他手心裡遞了過來。
跟在身後的金風還沒開口就聽到他說:“去查查這個的東西,看有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金風點了點頭,雙手接過輕置懷中。
“小心一點,不要叫人知道。”他又說道。
二人才又繼續朝著外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