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小楷需要的的功底很深,寫出來的自又小又工整,對雲芬芬來說很難,所以程澤每日隻是回府都會抽空檢查她所寫的字。
哪怕是回來的晚,都會讓雲芬芬提前將寫好的字放在自己的書桌上,等回來看了以後會給他批注。
她也曾因為這個問題問過程澤:“大人上值已經很辛苦了,回府還要因為這些小事耽誤,沒看也沒關係的,我多些幾次總會寫好的。”
哪知程澤竟說:“你以後會經常看賬簿,甚至還會自己動手寫,既然羨慕彆人的一手好字,那就要勤於練習,不然徒讓彆人看了笑話。”
這句話雲芬芬隻聽明白了一半,就算自己賬簿上的字寫得不好,彆有又何來會笑話自己呢?
隻是剛要問出口的時候,看到程澤眼底的烏青就又咽了回去。
既然他都不辭辛苦連夜給自己看,那還有什麼理由不好好練。
是以,今日不是顧明知突然要來的話,雲芬芬這個時間早就在屋裡練字了。
隻是顧明知剛剛說的不假,來了上京之後,跟著鐘叔和程澤學的越多,她也愈發覺得自己行事更加的從容,看待事物也逐漸有了幾分自己的見解。
有時候在麵對程澤的疑問時,自己還能和他據理力爭兩句。
隻是顧明知這句話,實在不知該怎麼去接,自己於程澤卻是不像丫鬟和主子,但相處的方式又似乎脫離不了這二者的桎梏。
想來想去不知道該如何的時候,程澤倒是說話了:“顧公子彆把對外麵姑娘那一套,用在我的人身上。”
顧明知:“什麼是你的人?”他戲謔般的眼神在程澤和雲芬芬之間遊離。
本來還沒退熱的耳根又有些發燙了,不想繼續在屋裡接受顧明知的眼神,雲芬芬隨便尋了個理由跑了出去。
程澤看著雲芬芬出去以後,才正了正色對著顧明知道。
“範旭將話給你帶來了麼?”
本來還在看戲的顧明知一聽程澤這樣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到底是所為何事?那範公公也沒將話說明白。”
皺了皺眉,程澤遞向嘴邊的杯子一頓:“他又是怎麼說的?”
顧明知將手上的折扇一收,置於桌上,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也沒說什麼,就說你程侍郎最近事物多,既然我們在稽縣都一起合作過了,那這次我再搭把手想必問題也不大。”
“可是,他到底是沒說,你是什麼事要用到我?而且說還是陛下的意思。”
他將茶杯放在桌上,皺著眉頭望著程澤。
回了上京以後,他又成了那個“廢物”少爺,也實在想不明白哪裡又可以幫得上他程侍郎的地方,還用的著陛下張口,實在是匪夷所思。
而今日又被程澤給叫到侯府來,到現在也沒說個子醜寅卯,心裡實在是摸不著頭腦,忍不住想知道。
程澤也沒想和他打啞謎,將手裡的茶一口喝完道:“陛下聽說郡主府年久失修,讓我主持這次的修葺。”
“平寧郡主這是對你不放手啊。”顧明知一臉的戲謔,可是沒過一會就有些反映了過來。
“可是,這修葺的事情又怎麼把我給扯上了?”
程澤這次沒有理他,隻是輕輕起身往屋外而去:“我讓鐘叔準備了晚飯,你不是最喜歡吃我府裡廚子的手藝?”
程澤的表情是不想回答他的樣子。
可顧明知仔細想想就能明白過來。
以前程澤和自己談話何時避諱過雲芬芬,而剛剛卻故意說那樣模棱兩可的話將人羞走。
雲芬芬沒走之前,程澤絕口不提去郡主府的這件事,等她離開才和自己說。
這就說明:
他不想讓雲芬芬知道他和自己會一起去郡主府,更讓他想明白的一點是,平寧郡主為何突然在這個時候想要修自己的府邸了,而自己對工部的什麼事都不明白,為何陛下要讓自己和程澤一起?
想明白了這點後,顧明知突然抬頭叫住了已經走到院門的程澤,可那人並不理睬自己,出了門一個轉角就不見了。
顧明知隻能恨的牙癢癢,氣自己心思和手段不如程澤,又被他拿來當了一把盾使。
他知道平寧郡主對他的心思,但是聖上的旨意不敢不從。
又擔心他院子裡那個小丫頭知道後會多心,所以才想著拉上自己。
畢竟,比起孤男寡女兩個人,三個人更不容易讓人誤會什麼,要是真能被傳出什麼到了雲芬芬耳裡,自己也能幫他在中間轉圜一兩句。
說到底,就是平寧想要和程澤單獨相處,而程澤避無可避又不想讓雲芬芬誤會,從而拉上自己在一旁,明為共同行事,實則是給自己找了一張嘴放在身邊,必要時可以辯解一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