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最後顧明知是被程澤趕下車的,沒有任何理由就是讓他自行回侯府。
隻是在他下車後不久,又人往程澤的車裡遞了一張字條。
與此同時,剛剛郡主府內大發一頓脾氣的平寧,看著跟前的幾個人心裡也是愈發不痛快。
覺得自己在他們眼前沒了尊貴體麵,徒讓他們看了笑話。
她麵色有些潮紅,帶動著胸口起落不定,從肩膀就能看出來她還在氣頭上。
看著滿屋裡的狼藉,都是她這些年喜愛的擺件物什,昔日裡最貴體麵的的飛雲居,竟成了這般模樣,碎瓷破礫,遍地都是。
而自己堂堂郡主之尊竟受他如此的淩辱。
又想到這是自己這幾年來唯一一次對男子施以低姿態,卻得到這樣的回報。
簡直是將自己的臉麵直接堂而皇之的撕扯下來,放在腳上踐踏,不顧她的感受。
既然程澤這般不識相,自恃清高看不上自己,那自己還就偏要將他一起拽下來,非要陪著自己一起。
想想,到時候當他不得不麵對自己的時候,會不會對自己當初的莽撞之為而產生懊悔。
不得已而為之,和不得不去為之,想想到時候這兩種複雜的情緒同時出現在程澤的臉上時,該是如何的好看。
手中的帕子快要被平寧捏碎了。郡主府的氣氛低沉到了極點,人人都自危,生怕行差踏錯一步而引火燒身。
可程府的立雪堂內卻是與之相反的其樂融融之像。
自從那日程澤不管不顧抱著她睡覺之後,如食髓知味一般,每天都想削尖了腦袋往那偏房裡麵鑽。
被他得逞了幾次之後,雲芬芬也學聰明了。
知道程澤愛扒窗戶,又都是在夜色下行動。
所以她偏房的窗戶自那以後都沒有再打開過,不僅如此,還額外加了一個梢子。
程澤第一次被攔在窗外進不來的時候,伏在窗口說了不知多少好話才讓雲芬芬把門打開從正門進來。
但是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隻是爬窗戶這條路是不能再行了。
隻能另辟蹊徑的想彆的法子了。
而距離上一次兩人同床共枕,也是好幾日之前的事了。
這會剛回府,入了立雪堂以後雲芬芬已經把飯菜都張羅好了。
他掀起袍角坐下,左手就順勢拉了她的手腕,一用力,她就坐在旁邊了。
看著桌上的東西有些蹙眉:“不是讓你以後都備兩幅碗筷嗎?”
“今日大人回來的早,也就沒準備……”
也是那晚之後,他就和她說過,讓雲芬芬每次都陪著他一起吃。
但是礙於二人身份,她一開始是拒絕的,最後禁不住他的軟磨硬泡,隻能答應,如果晚上他用飯的時候夜已黑,她就陪他一同用。
雖然立雪堂裡麵的人都明白,但在府裡總會她是怕的,而夜幕之下,府裡的人走動的就少了,能在用飯隻是來的更是少之又少。
借著夜幕的掩蓋,她才能虛虛的敢與之一同坐下。
今天程澤回來的挺早,這會菜都已經上桌了,外麵天還沒黑。
看了眼外麵的天色,他一把按住旁邊想起身的雲芬芬,又看了眼自己跟前的碗筷。
一雙筷子,一個碗。
果真是讓他一個人吃啊。
他不說話,夾了菜以後直接用手捧著碗,遞到了她的嘴邊。
“大人?”
看到湊到麵前的菜色,雲芬芬有些不知所措,有些不明白他此舉的含義。
“我收回之前答應你的話,以後不管天黑沒黑,你都和我一起用飯。”
說要,不由分說的將筷子裡的菜喂進了他她的嘴裡。
“唔!”
嘴裡突然被塞了東西的雲芬芬,此刻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左不過就是那幾句,現在連我都會背了。”他一邊說,一邊又去夾菜。
不厭其煩的再給她喂。
“白日裡上值本就不太順心,就想著晚上能和你多說說話,
以前是怕你彆扭,隻讓你在一邊伺候,現在既然話說開了,還是讓你知曉知曉。”
雲芬芬這時的嘴裡已經包不住了,像隻兔子一樣不停的嚼,想說話都說不出了。
“我想要你一直陪著我,不要離開我,我一回來就能看到你坐在這兒等我……”
程澤一口氣說了很多,今日拒絕了平寧以後,他突然就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回來以後的路上,胸腔內也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是想把所有想說的,都說出口的衝動。
隻是,剛開始顧慮到雲芬芬,害怕說出的話會嚇到她。
可剛剛拉著她坐下以後,看到麵前隻有一副碗筷的時候,那種害怕嚇到她的感覺變成了害怕她不明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