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澤自從和平寧那日將話說開以後,就將修葺郡主府的事情全權交給了工部。
畢竟話都已經那樣說了,二人在見麵也會難免尷尬。
就這樣,程澤也就沒有再出現在平寧的眼前。
但郡主府的一應事宜,也均由他來牽頭交辦。
而顧明知這個好事者,心下也一直不敢相信平寧就這麼放棄對程澤的糾纏。
所以私下裡,他也在暗地打聽郡主府的動向。
“我買通了在郡主府修葺的工人,他告訴我的。”看著程澤望過來,顧明知反而是揚起了頭,看那樣子是想讓程澤求他。
可程侍郎心裡就跟明鏡似的,將顧明知摸的死死的。
自己表現得越想知道,隻會讓他的嘴巴閉的更嚴實。
而想讓他主動開口,隻需要自己再次裝作對他說的話無動於衷,他反而會按訥不住主動告知。
程澤不動聲色的繼續往前走,決口不再提這件事情。
顧明知果真耐不住性子了:“我說,你就不想知道郡主府的情況嗎?”
“不想”
他癟了癟嘴,試圖再繼續做做努力:“那要是平寧想在幾日後的春宴上對你有所行動呢?”
前麵的人腳步頓住了。
顧明知眼見自己的話有用了,搖著扇子追上去,走到身邊的時候將扇子一收,拍了拍程澤肩膀。
接著就見兩人一同雙肩齊平的往前走,嘴裡有意無意的說著什麼。
旁人也隻見是兩名貴氣公子走在路上,並未有彆的什麼想法。
……
西羌的來使正好這兩日要入京,禮部早就將驛館準備好了。
天氣酷熱,張尚書一把年歲實在禁不住摧殘,索性程澤早已悉知期間事物,是以這次迎西羌使者入京的事宜,張尚書又全權交給了程澤。
說來也是巧,西羌和臨鄴相鄰,這次又是為了互市的事情才來的,正好還趕上了平寧郡主開春宴。
是以皇帝也就特意邀請了這次西羌來的使者一起參加春宴。
西羌地處整個山隘地區,由於地域的限製,百姓的生活並不豐富,且日常的勞作都是在山區,所以他們的打扮多數是為了便於勞作。
所以,與臨鄴上京的達官貴人們比起來,他們穿的實在過於簡單質樸。
再加上一路風塵仆仆而來,幾乎每人都是麵露菜色,疲憊不堪,急需修整。
隻是又一個人除外,他是西羌這次的來人裡麵身份最尊貴的,西羌的大皇子袁儲。
所以在跟著程澤和禮部的眾人住進驛館的時候,也隻有這個叫袁儲的大皇子能體體麵麵地站在驛館麵前和程澤寒暄。
奇怪的是,自這袁儲見到程澤第一眼的時候,視線就一直不離開他身邊,過於明目張膽。
隻是當時情況太混亂,程澤也沒在意。
將西羌的一眾人安頓好之後,程澤才離開。
在驛館二樓的窗戶上,看著他著急離去的背影,袁儲抱著雙臂壓著唇角不知在想些什麼。
邀請西羌使者一同出席春宴的帖子禮部昨日就下了,隻是還需在多等幾日,袁儲就提出要先行進宮拜見臨鄴的皇帝。
互市為兩國帶來的利益都是不容忽視的,尤其眼下正值耕種季節,雙方急需交換,這時候開市雙方都喜聞樂見。
一場本就寓意美好的宮宴在大家的相互企盼中進行的有聲有色。
觴籌交錯,酒過三巡過後,話也就多了。
這皇帝和袁儲之間的關係也就熱絡了起來。
有些話借著酒勁也就敢說出口了。
“陛下,今日方一入京,我等就受到貴朝的程大人的悉心相待,一路以來的舟車勞頓都恍覺甚無,隻有賓至如歸之感,可要多謝程大人了,隻是如此我等倒覺讓程大人受累了,是以今日這晚宴都不曾列席。”
此時程澤並不在場。
互市、春宴在即,他要抓緊時間去將這兩件事給處理妥帖。
因為互市,西羌眾多商人一齊入京,人數眾多,他要去一一核對他們的勘合以及人數,看有無錯漏。
否則萬一商隊裡麵混進了什麼居心叵測的人,隨便想在互市期間或者春宴上有什麼動作,後果都是不堪設想的。
袁儲本以為進宮後能再次見到程澤,結果沒見到人,隻有借機向臨鄴的皇上打聽了。
皇帝本就滿意程澤,一聽這話更是高興,直接舉杯應邀:“這本就是他該做的,但能得到大皇子得讚譽也能說明他是實至名歸,更說明朕沒看錯人!”
一席話說的極為圓滿,皇帝聽得高興,也喝得高興。
想著自己臨鄴能有這等少年英才,也是不禁的自豪,不由也就多說了幾句:“我的這位愛卿,實非是那種沽名釣譽,屍位素餐之輩,所作所為均是為了朝廷。”
“這杯酒大皇子就先留著,等到來日春宴的時候,我讓程卿親自來找你喝一杯,你們還有機會。”